昏君睚眦必报,况是雷恒行刺那回险害昏君丧命,更弑使他阳事痿厥,这人肯给逃命机会,好心是假,实则是为堵他的口:“皇上仁至义尽,臣便再没得说情的颜由。”
心累懒算计,只问褚君陵要如何处置。
“你想朕如何处置。”
“雷恒生死既定,臣谋算欺君,皇上意欲如何。”
被褚君陵塞过令牌:“你欺君有过,你爹缉贼有功,功过相抵,此事就当过去。”顺让周祁代还给周未。
“若臣仍为雷恒求情。”周祁仰头望着床顶,回想这人在戏楼中说的,无声嗟一口气:“心心相知之?堪笑多算计,若何两不疑。”
称困要歇,闻之昏君那日所言皆肺腑:“人情旦暮有翻覆,况乎寡幸贯天子。”
褚君陵瞧人不拐弯地骂他,不由得气笑:“好才情尽用来埋汰朕了?”
周祁敛眸不应。
眼瞧氛围越僵,褚君陵气更气,取出私印扔进他怀中:“朕会传旨回京:境军抚史雷恒密谋造反,挟将子以弑君,重伤越狱,赏令天下通缉。”
后看人肯抬眼:“废他武功下诛杀令,与你终身不复见,或依朕承诺留其全尸,容你见他最后一面,你自行抉择。”
周祁无从选。
后者是死路,前路未必就有生机。
昏君奖斩雷恒首级献上者,封侯将相,辖城池,重赏之下多勇夫,圣旨旦下,势必引得天下有志入仕或贪权图贵者往,雷恒武功被废,再遭时人追杀,逃得过逃不过尽在天命,天命最难料..
“雷恒负罪潜逃、”字字难脱口,却知是昏君最大让步,咬沉牙关道:“臣请旨……缉拿案犯,以慰民心惶惶。”
紧看昏君拿出早拟好的诏令,让周祁亲手覆上章印,即刻着送回京,等后又回床前,道是周祁自主做的取舍,既不由他后悔,更不准从这后再提及此事。
“皇上早知答案。”
得褚君陵一声冷笑:“朕不知答案,还不知道你?”
几世同床共枕,褚君陵哪能摸不透他心思:“你执意见雷恒最后一面,朕不应是背信,落得你怨恨朕,应则是将你给做人质,由着你救那一伙反贼,朕猜的又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