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虞将赞誉之辞删减大半,篇幅肉眼见地精简,细阅仍不满意,一连改有十余版,确保无差漏才敲定。
周未抄得手酸,看褚君陵折将信纸放入包袱,怀疑他一早就是奔的这目的:“祝辞已写,末将何时能见小儿。”
“慌什么。”
“皇上莫非是故意拖延时候。”
“周未。”褚君陵语气不明,系好包袱丢还给他:“几声岳丈把你喊飘了?”
周未只道挂念周祁得紧。
“雷恒一行可有下落?”
不料君王话题急转,一时脑轴:“……尚无。”
“案件进展?”
“末将无能。”
“你也知你无能。”事未见得办成一样,倒有底气同他吆喝:“朕前时警告过你什么,这便忘了?”
“末将、”
“皇上。”话让褚君陵支去请人的奴才打断,言说周祁睡意正浓,叫几回都没醒:“奴才不敢硬唤公子起身,遂来问皇上意思。”
‘周祁甚少有贪睡的时候,至今未醒..’
不知君王昨日对人做了什么,周未愈是不安,朝褚君陵双膝跪下:“可是小儿生了意外,末将斗胆,恳请皇上相告。”
“意不意外,见了不就知道。”
知其今日不亲眼见着周祁不会罢休,假意怕吵到人,让周未进殿时动静小些,虽知周祁定不会醒,为免这莽夫起疑,该做的样子须得做足:“不是想见周祁,还跪着做甚?”
周未怔愣有瞬,紧就起身跟上,瞧君王突然答应得痛快,疑虑更重,直至站到周祁榻前,观其呼吸匀缓,面色润泽,确是熟睡的模样,不安渐淡。
环顾殿中无人,再将床褥掀开一角,微揭衬领察看,见无伤势复又挽起周祁衣袖,臂间完好,腕比上回握着更多点肉,身体确实也长好些,知皇帝不算亏待人,勉强放心,替周祁将床褥盖回,幼时哄睡般往他肩头轻拍:“我儿苦尽甘、”
‘来’噎在喉,眼尖瞧到其颈侧一处红痕,周未早为人父,哪会不懂这印子是甚。
连想到适才问君王的:“祁儿几时迁到了偏殿?”
得褚君陵意味深长道了句“情趣”。
结合周祁久困不醒,周未神情龟裂,心头痛骂狗皇帝不是人。
‘说要善待他儿,却知周祁病未痊愈,生辰日里迫人侍奉,何异禽兽!’
难当心痛,欲多陪会儿周祁,遭褚君陵派人来催:“公子歇息事大,将军礼既带到,还请随奴才离开。”
“我不吵他则是。”
周未横眉怒目,怕扰到周祁却压着声,道有话得亲问周祁,等人醒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