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
“可不敢当。”奴才见周祁言尽礼待,看就是个好相与的,各样心思晃过一遭,笑得殷勤:“奴才名叫桂忠,您唤我小桂子就成。”
算着御膳房的奴才是时候过来,无闲多聊,将食盒中铺底的几张油纸取出,饭菜混杂盖到纸上,层层裹好,确保汤汁无漏,速塞进衣佯装成胃痛,撅腰勾背避开守卫视线,为演的再像些,双手捂腹,嘴上“哎哟哎哟”地叫唤:“不行了不行了,要蹿了,早知中午就少吃点。”
假借方便将藏的剩饭丢入恭厕,回时张望四处无人,心松口气,进屋恰遇来收碗碟的奴才离开,手还拎着那壶汤药,忙叫住人:“这药公子还没喝呢,你往哪儿提?”
“啊?”那奴才一脸懵:“什么药?”
“就你手里提的。”紧从那奴才手中抢过,顾不上味冲,揭开盖子往里查看:“你没弄脏吧!”
那奴才摇头,被熏得直皱鼻,听桂忠这话愈发茫然:“里面不是馊了的茶水嚒?”
“谁告诉你的?!”
那奴才见桂忠骂骂咧咧,一副要被自己蠢死的表情,无言看向主仆三人:周祁装傻,周一和小顺子眼神乱飘,望天望地望手指甲,视线就是不往他身上落。
“…………”
后知后觉是被忽悠。
清理碗筷时听周祁身边的奴才让把茶壶一并带走,说是茶水放了多日,要他换壶新的过来,他闻着确实有股烂臭,就没多疑,还感慨养心殿的奴才胆肥,圣上眼底都敢粗心,哪想‘胆肥’的竟是自己..
桂忠差点被这蠢货害死,气得想打人:“皇上亲令煮给公子的药,你也敢倒?!”
那奴才也委屈:“我哪儿知道..”主仆几人合着伙骗他,他一个脑子哪转的过来:“药这不是没倒。”
“真倒了你还有命在这?”若让圣上晓得,估计得把他和这蠢货脑浆抽了当药煮:“得亏我发现的及时。”
让人找死别捎上他,怕误后头任务,窝火骂走那奴才,转头幽怨盯着周祁:“您这不是害奴才嚒?”
周一本还心虚,听他怪到周祁头上,底气顿时上来:“你拿这怪药给我家少爷,就不是在害他?”
桂忠哪敢担这罪,忙表示都是圣上的意思:“奴才也是奉命行事,你骂我也没用。”且看自己替周祁‘销赃’,对方反陷他于不义,心也有些不满:“这可不是怪药,净是公子常日喝的。”
“你蒙鬼呢!”
“奴才哪敢。”心说这几人才差点害他当鬼,再被周一咄咄逼得,口气更不善:“是皇上念早暑闷热,恐公子难寝,特让添几味安神药在里头,煮的可都是好东西。”
被问有这好事怎不自己偷着喝了,小声嘀咕:“我又没病。”
不防遭周一听见,愤然揪住桂忠衣领:“你说谁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