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朕这‘虚情假意’,凭你眼下所为,焉能有命跪在殿中,与朕出言顶撞?”换言之,周祁光记得受他多年折磨,怎会不知他心狠手辣。
“周未先时袭君犯上,你娘勾结叛将行刺,算上你今日给朕投毒,哪桩不是灭族之罪?”
“你一家能安稳活着,周氏得以苟存于世,不都靠的这点虚情假意?”
还敢跟他提恶心:“可是朕将你宠昏了脑,使你拎不清个好歹?”
一旁的德观听傻眼,眼珠子瞪得老大,惊得久久不能回神:周祁竟还敢给圣上投毒?!
再将君王话一回味,惊转为恐,周未袭君的事他知,就在入宫探望周祁那回,君王遇刺之事他也知,但不晓得幕后有周夫人参与,周祁今儿又下毒……
‘都叫个什么事!’德观老脸焦灼,愁得五官尽挤在一块儿,皱纹层层叠起,暗想这周家三口都是狠人,没哪个把九族性命当回事看。
圣上几度遭周家人暗害,德观关主心切,对周祁登时有不小意见,碍于不清楚君王态度,没敢妄然开口。
君王手中力道加重,周祁吃痛蹙眉,又听他道:“你落入朕手中多少年头,最该知朕性情,朕若有心羞辱,方才就该任你失禁。”
尿在殿中也不成,脏:“该将你头首踩入酸溲,盯着你一点点舔舐干净。”语顿喊周祁名字一声:“这才叫羞辱。”
周祁呼吸一滞,神情憎惧皆有,瞪与褚君陵相视:“皇上要如此做?”
“你可想朕如此?”
道得看周祁自己,周祁牙又含紧,唇被咬破,几道深的伤口。
血从齿印渗出,顺着嘴角落了些到君王手上,褚君陵心疼不过,态度刚要软化,却看周祁凄讽一笑:“褚君陵,你多卑鄙。”
一连骂了不少话,德观心提到嗓子眼,恨不得上去堵他的嘴。
褚君陵几世头回听周祁口吐这些词汇,颇感新意,为让他骂得更起兴些,松开手头禁锢,让德观端把矮椅到跟前,闻周祁提及当年宫变,眸色瞬厉:“住嘴!”
“早知今日,即是害周氏背负万世骂名,也该杀了你这昏君。”言是梁王逼宫那夜,就该将褚君陵献于叛军,拿他首级换万两金:“我只悔不当初。”
德观瞧君王眼中血雨腥风,近要爆发的模样,斗胆出声,欲讲别事缓和气氛:“礼部午时来人请示宫宴之事、”被褚君陵冷脸慑住:“老奴多嘴。”
“周祁。”褚君陵深吸口气,极力忍着伤人的冲动,宫变之事于他是忌讳,这话今日换个人说,早该身首异处,偏这混账有恃无恐,敢揭痛处气他:“朕只问你,你当真后悔当年救朕?”
“悔之不及。”
“好个悔之不及!”暴怒指人半晌,一掌砸到椅上,见彼此都在气头上,深做个呼吸,自主转开话题:“今日生辰,朕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