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之事周未始终蒙在鼓里,仅凭她个妇人,寻到后路也不定能走通,数日惊惶,本想借今早饭间与周未坦言,亦没敢开口。
饭后总算鼓足劲儿,哪知事不凑巧,德观又登门,误当那话别有深意,再被德观盯住打量,当其有所指,手慌得一松,声响将周未疑惑砸散,脑中紧又冒新问号:“你又是怎么了?”
“没事。”搪塞是手没端稳滑了,心绪紊乱,够身捡拾欲做遮掩,被周未出手拦住,直问她整日心神不宁是怎么了:“放着让下人收拾就是,手当心让残渣割着。”
德观也奇怪得很,瞧周夫人见他跟见了鬼似的,手不自觉往脸上摸摸,心想自己虽一脸褶子,老是老了点,也不至于丑的吓人呐?
周夫人参与刺杀之事,褚君陵只同周祁讲过,是以德观并不知真相,看周夫人那两眼更为无意,这会瞧她被吓得失神,实在想不通,只归结于自己是君王的人,让周夫人产生了心理阴影:“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就见其急促点点头,道是头痛的老毛病犯了。
德观不疑有他,以为周夫人是受惊惹得旧疾复发,心头有点惭愧。
后念君王看重周祁,顾她是周祁生母,按理该关照些,遂好心问:“可用老奴去请太医来给夫人看看诊?”
“臣妇并无大碍,不必劳烦公公。”
“皇上殊宠公子则是器重周氏,老奴借圣上之意关怀夫人,哪敢称‘劳烦’。”
和善回声客气,欲请周未动身,紧被周夫人满面担忧的插在中间:“敢问公公,我儿当真平安嚒?”
皇帝突然召见,可是已知她合谋弑君,欲拿周未开刀,周夫人猜不到,更不敢猜,周祁人在皇帝手上,若真查到有她,她儿岂非要遭尽报复。
痛悔昔时冲动,再三得德观肯定周祁无事,心症乃甚有好转,遂当君王近日伤重,暂未下令查办,心松稍许:“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德观当她念子心切,再受周夫人嘱托,道是周祁有得罪之处,要他多包含,更未生疑,恭声一一应下,继朝周未作个‘请’势:“府上若无别事,就请将军随老奴入宫面圣。”
“公公请。”
“等等!”仍觉皇帝此举目的不纯,预感有陷进,急手拉住周未,随即被两人莫名看来,慌又松开,前言不搭后语:“早些回来,我头疼先回房歇息,饷食不必唤我、、还是唤我一声,我有话跟你说,晚回几刻钟也不碍,还是早点、、算了,你走吧。”
怕周未这一去再无归路,想是与其天人两隔,倒不如舍命随他去,本也是早晚的事,只盼临死前能再看看她儿,拿与周未两人性命换求皇帝饶周祁条活路。
遂问德观可否同行。
“这个..”君王召见是为要事,拖家带口哪像话:“皇上只传将军觐见,夫人一道恐是不妥。”
德观也不料这夫妻俩有这黏糊劲儿,半刻离不得似的,瞧周夫人不甘放弃,为难看向周未:“将军,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