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问尽,儆省孙氏捋顺口再挨个供述,脑莫犯昏:“朕给你半柱香时间,旦有一句虚言,莫怪朕今晚让孙家满府添红。”
侧头见周祁苍白如纸,讶有一瞬:“朕说狠话吓着你了?”
周祁受惊轻打个寒颤,强装如常,眼不敢看君王:“殿中人多,奴才恐人的病症犯了。”
褚君陵未起疑,赶紧让周一和小顺子扶人去内室,哄让周祁小憩一会儿,晚膳时再喊他。
继朝众人吩咐:“改驾慎刑司,余下的尽到殿外候着,动静都小些,莫扰到公子。”
孙氏浑身瘫僵,腿脚骨头架不住人,被两个侍卫拖烂肉似的押走,待褚君陵一行离开,周祁高度紧张着的神经豁然崩懈,身撑不住栽软在地,一丝风进才觉衣襟湿透,冷得人清醒。
“少爷!”
将周一和小顺子吓得失魂,忙扶起人细看,袖封裤袍尽掀挠开,确认胳膊膝盖都没见青才敢放心,以为是周祁腿疾又发作,急要去请太医,被周祁脱力拦下:“我无大碍,你二人且当此事没发生过,莫告诉皇上。”
周一还是不太放心:“要是您再磕着可怎么办,还是请贾太医来瞧瞧才稳妥。”
“哪有这般夸张。”蹙眉不肯承认,见周一和小顺子非得找太医来瞧,一手揪住一个不准人去:“你家少爷还不至虚弱到要问医。”
“就有!”周一也固执,仗着周祁这会儿没精神收拾自个儿,以下犯上地说教起人来:“只要是病,问题再小也拖不得,您这叫讳疾忌医。”
周祁哭笑不得,就着衣领子捏了捏周一后颈的肉:“你倒是会用典故。”涵义净没参透,倒敢引经据典来教育他:“你如今是越发得意,竟训上我了。”
周一缩缩脖子,不服气地皱巴起脸:“奴才尽是为您好,您身体本来就差,哪能再有疏忽。”
“周一大哥说的对!”小顺子附和着使劲儿点头,两人一唱一和,演双簧似的:“皇上也嘱咐过,您身体需得时刻温养着,一点岔子也不能有,若您待会又摔着,磕破皮再让皇上晓得,定要怪我和周一大哥护主不力之罪。”
言要遭君王下令打得屁股开花,硬缠着周祁找太医诊诊保安心,周祁无法,某些心计更不敢叫君王知情,只得故意沉下脸,仗主子的身份唬人:“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再敢多嘴,往后就不必再跟着我了。”
两人这才悻悻作罢,眼底担忧显而易见,巴巴将周祁望得心软,狠不过叹口气,认输同两人道:“今日遇事太多,我方才仅是精神乏困没站得稳,歇一觉便好。”
周一半信半疑抿抿嘴,要周祁作保证。
“我保证。”竖指道是累神所致,答应两人身有不适会第一时间告诉,好说歹说,可算将人哄去殿外,待躺上榻冷抽口气,手贴到胸膛,心往掌中撞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