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你失憶的時候,」孟一凡溫聲開口,「但我更喜歡你恢復記憶的時候,縱使你會恨我、厭惡我,但你真的很在意我,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楚河用手背拍了拍孟一凡的臉頰,說:「別討打。」
孟一凡抬手握住了楚河的手腕,說:「你怎麼對陳銘,也可以怎麼對我,還是說,你捨不得?」
楚河被逗笑了,他說:「你是在討打麼?」
「不是在討打,」孟一凡的指腹划過對方手腕上的血管,「是在爭寵。」
楚河搖了搖頭,提醒他:「你的下屬還在呢。」
「那又怎麼樣?」孟一凡側著頭,用自己的臉頰去貼楚河的掌心,「有外人在,我也願意做你的狗。」
這句話孟一凡沒放低音量,楚河強撐著沒去看他那下屬的表情,低聲斥責:「安靜。」
孟一凡就不說話了,只是很淺淡地笑著。
楚河掙脫了孟一凡、抽回了自己的手,大步向前走了兩步,卻停下來,對身後說:「跟上來。」
孟一凡很安靜地跟了上來。
——楚河還是捨不得讓孟一凡當狗。
他們在床上做了一次,又在浴室里做了一次。
孟一凡的頭埋在楚河的腰部以下不可描述的地方,做不可描述的事。
楚河攔了一下,發覺了對方的堅持,也就隨他了。
他們過了近一個月的二人生活,甚至有些和諧溫馨的氣氛了。
然後在一個溫馨的午後,陳銘悄無聲息地從醫院回到了城堡。
是真的悄無聲息。
他推門進臥室的時候,楚河正在和孟一凡負距離接觸。
楚河聽到聲音看向門口、目光和陳銘相對。
恍惚之間,他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他站在門口,撞破了陳銘和孟一凡的負距離接觸。
第125章
楚河的第一反應是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話說出口, 才覺得有幾份傷人的意味。
也就在這個時候,孟一凡的手輕輕地撫過了他的脊背,又湊過來, 親了親他的嘴角,然後開口說:「或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楚河在這一瞬間,感覺孟一凡像妖妃, 他像昏君,那陳銘呢?
總不可能是原配皇后。
應該是反派炮灰吧。
楚河想到這兒, 去看陳銘的表情, 他原本以為陳銘是在笑著的,倒沒想到,對方木著個臉, 眉眼間竟然有些難過。
他竟然也會難過。
楚河收回了視線,吻了吻孟一凡的臉頰,開口攆人:「出去。」
陳銘沒有出去,而是走進了房間裡,順手關上了門, 他說:「我不想出去。」
眼下這個情形,楚河也失去了做下去的想法, 他正想退出去,孟一凡卻抱緊了他、挽留著他,問他:「你還是很在意他?」
在意麼?
在意的。
但莫名的,相比較讓孟一凡難過, 更願意讓陳銘難過。
是偏愛麼?
是報復麼?
好像也分不清了。
楚河吻上了孟一凡的唇,他們深入地、緊密地連結在了一起,在靈魂與□□的交纏之中,楚河仿佛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冬日。
他穿著孟一凡曾經為他挑選的厚實外套, 脖子上圍著陳銘為他編織好的圍巾,見證了他們的雙重背叛。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與急呼聲,他只想靜一靜,他不想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之下,做出什麼讓他會後悔的事。
愛情、友情、親情。
背叛過的、被捨棄的感情。
他又聽到了急促的呼吸聲與腳步聲。
鞭撻與衝刺也在此刻到了頂峰。
楚河只能看到孟一凡,孟一凡的眼裡也只有他。
他們離得那麼近,近到仿佛能觸碰到彼此的靈魂。
石楠花香彌散,楚河鬆開了孟一凡,他從床頭抽了幾張紙,轉過身,正對上了站在床邊的陳銘。
陳銘的頭向下垂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嘴唇蒼白而單薄,像是剛剛從鬼門關掙扎回了人間。
楚河仰著頭看他,從他的臉看到了他身上的病號服,又向下發現了他握在右手中的刀刃。
「下不去手麼?」楚河的心中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慌,「讓你捅孟一凡,你應該不會猶豫,那就是捨不得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