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停下了腳步,明知故問:「怎麼?」
「你要救他麼?」楚江溫聲問。
「見死不救不是犯罪,」楚河平靜開口,「但我不想餘生總做噩夢。」
楚江抬起手,壓住了楚河的肩膀,說:「今晚陪哥哥一起睡。」
楚河同樣抬起手,將對方的手從自己的肩頭撥下去,說:「我沒那麼脆弱,你也安慰不到我。」
他們的視線驀然相交相對,楚河像是第一次在楚江的眼裡看到了如此明顯的情緒,似乎是悲傷、似乎是愧疚?
——他很在意我的。
楚河安慰他自己。
——他不是最在意的我。
他自己冷冷地說。
楚河別過頭,落下了句「你也早睡」,他走得飛快,甚至有些懊悔自己晚飯後偏偏要遛彎的行為了。
--
入睡前,隋鑫前來復命,帶來了兩個人都在搶救,但大概率死不了的消息。
彼時,楚河正枕在布萊克的胸膛上,玩一些擦邊的小遊戲。
他「嗯」了一聲,內心平靜如一灘死海,臉上也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隋鑫又問他要不要吃夜宵,楚河拒絕了,想了想,問:「明天天氣怎麼樣?」
「是晴天。」
「那就辦一場小型足球賽吧。」
隋鑫點頭同意了,並未詢問躺在楚河的身下的球隊隊長的意見。
布萊克顯然也沒有什麼意見,他只是溫聲問:「要不要我再約幾個熟悉的球星過來?」
「想讓我換換新口味?」楚河玩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布萊克發出一聲悶哼,說:「只是想哄你開心。」
「我還是挺開心的。」楚河享受著感官的快樂,「我很滿意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用中文形容,我只是感覺,你看起來,像是要碎掉了。」
第111章
「你的錯覺吧。」楚河反駁了一句, 布萊克也只是笑笑,還是那種很包容的笑。
楚河有一點不高興,咬了對方一口, 布萊克的手慢慢地撫過楚河的脊背,溫聲說:「要再用力一點麼?」
楚河就不說話了。
平心而論,布萊克是個很不錯的情人, 床上床下都伺候得不錯,很能提供情緒價值, 也對他有幾分照看的真心。
只可惜, 對方是需要付費的。
他們之間存在著交易關係,若非如此,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交集。
楚河將這點多餘的念頭壓了下去, 放縱自己沉浸在此刻的「溫柔鄉」里,至少他在此時此刻,不願意再去想那些複雜的、會讓他感到不太痛快的人和事。
--
第二天,天氣晴朗,城堡里的足球賽正式開始。
球賽開始前, 布萊克詢問過楚河是否要對外直播,楚河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他不是那種霸道的性子, 他也知道仍有很多球迷關注著這些球員的動態,更何況,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作為觀眾,球員們未必會竭盡全力, 恐怕會更傾向於炫技表演、討他歡喜。
除去他與這些球員之間的交易關係,他也的的確確是很喜歡他們踢球的模樣。
楚河坐在唯一的現場觀眾席上,看完了這一場稱得上精彩的球賽,布萊克所在的小隊輸了, 他看起來有些沮喪,楚河在親手為贏的小隊頒獎後,很自然地抱住了布萊克,說:「你很棒,你是最佳射手,下次贏回來就好了。」
布萊克重重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和後背,仿佛他是他要好的朋友、珍重的兄弟似的,他說:「我會贏的。」
楚河很隨意地笑了笑,感覺有點像在哄寵物似的。
--
看完了球賽,楚河又去了賽車場。
他過去是沒有想過嘗試這種娛樂方式的,但經歷了昨天的插曲後,他又覺得,試試也無妨。
人總有一天是會死的,楚河現在對自己這條命,也算不上有多珍惜,既然如此,那不妨在有限的生命里,在合理合法的範圍內,多嘗試一些新鮮的食物和新鮮的快樂,或許也能稱得上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