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我做錯了很多的事,但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楚河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曾經有很多坦白、道歉的機會, 但你選擇繼續隱瞞,或許你也有很多苦衷,但我能感受到的,是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你所謂的女兒、拋下了我。陳銘, 事到如今,我依舊不希望你過得太過悽慘,但你我之間,以後也不必再見了。」
「你還愛我麼?」陳銘飛快地問,像是很怕楚河在下一秒就轉身離開似的。
楚河本能地抗拒回答這個問題,他想陳銘哪裡來的勇氣問他,他想陳銘難道沒有丁點最起碼的羞恥心麼。
他想說,我一點也不愛你,我甚至是很厭惡你的。
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縱使結局一片狼藉,曾經相愛的歲月,總歸不是假的。
划過半空的寫滿愛意的紙條、手牽著手走過的布滿楓葉的道路、分開塞在彼此的耳中聽同一首情歌的耳機、同色系的手織圍巾、走過半個城親自挑選的雙人沙發……
愛過麼?愛過的。
還愛麼?
不愛麼?
「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楚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突然地笑了一下,「以後應該不會再見了,我不希望聽到你的死訊,你還是活著吧、也好好配合治療,總不能一直待在療養院裡吧。」
「死亡對我而言是一種解脫,我死了的話,你應該忘不了我吧?」陳銘痴痴地笑,宛若瘋癲。
「總會忘記的,」楚河搖了搖頭,「等我在國外安定以後,我會談新的戀愛,到合適的時候,也會邁入新的婚姻,人生漫漫幾十年,我的路還很長,而你只是過客。」
「楚河,還記得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許諾過什麼麼?你說過,我們會白頭……」
「是你先背叛了我,」楚河打斷了對方的話語,「好了,我們的交流到此結束了,哦,對了,你想知道你那便宜女兒的情況麼?」
「不想。」陳銘回答得很迅速。
「好歹疼過那麼久,現在完全不在意了?」
「在意,憎恨的那種。」
陳銘這句話完全在楚河的預判範圍內,他就是這麼個人,愛之欲之生,恨之欲之死。
楚河沒什麼想說的了,他轉過身,擰開了病房的房門。
在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陳銘在他的身後對他說:「祝你幸福、祝你快樂、祝你自由。」
楚河在這一瞬間,想到了結婚以後,他第一次給陳銘過生日。
蠟燭點亮,陳銘偏偏拉著他許願。
等蠟燭熄滅,陳銘問他許了什麼願望。
年輕的楚河一開始說「說出來就不准了」,後來被磨得不行,只好說出了許下的心愿。
「祝你幸福、祝你快樂、祝你自由。」
「祝你幸福、祝你快樂、祝你自由。」
「分手快樂。」
楚河抬起手,向後擺了擺,也回了陳銘一句——「分手快樂。」
房門在他的身後合攏,楚河跨步向前走,過往的畫面如同快進播放的電影,迅速地在他的腦海里拂過,又因為速度越來越快、無法再辨別清。
楚河下了樓,坐上了專車,車輛順利地駛入機場,私人飛機的專屬航道早已申請成功,楚河上了飛機,在手機切換成飛行模式的前一秒,簡訊箱裡多了一條消息。
——你要走麼?
發件人,赫然是孟一凡。
楚河盯著這條消息看了一會兒,直到屏幕自動變暗、遮掩了所有的文字。
楚河點亮了屏幕,給孟一凡回了一條消息。
「我認為,我們之間並不合適,以後不必再見,也不必再聯繫了。」
這條消息提醒發送成功後,楚河拉黑並刪除了孟一凡的所有聯繫方式。
他該有新的生活,徹底地與過去告別。
第99章
楚河上了私人飛機, 然後發現他大哥竟然也在——楚河掛著無線耳麥,正在開遠程視頻會議,楚河沒打擾他, 但他們兄弟倆交換了一個眼神。
楚河坐在了離他大哥稍遠些的座位上,楚家的工作人員遞上了現磨的咖啡,楚河喝了一小口, 又接過平板查看自己去國外後的安排。
和楚江滿滿當當的工作安排不同,楚河有幾個相對愜意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