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既然已經跪下了,那就這麼爬回自個的房間吧,狗都會爬樓梯,你是個人,總不至於學不會吧。」
楚河這句話,是看著孟一凡說的,出乎他的預判,孟一凡的表情竟然沒什麼變化,也沒流露出要替湯悅求饒的意思。
楚河覺得孟一凡和湯悅這兩個人挺有趣的,有時候親密無間堪比恩愛夫妻,有時候塑料情侶連裝都懶得裝上哪怕一分。
他攬著孟一凡往自己的房間走,孟一凡走了幾步,到底還是不忍心,轉過頭看了一眼湯悅。
「捨不得?」楚河明知故問。
「他的精神有些問題,我怕他又鬧自殺、真出什麼事。」
「楚家這麼多人在呢,自打接他回來,我就下過命令,叫人盯著他,眼下雖然看起來沒人,但客廳里有監控,有專人看著呢。」
「……有人看著?」
「那不然呢?」楚河輕笑出聲,「不安排人看著他,難道要像你一樣,突然發現他自殺快死了,抱著他聲嘶力竭地喊醫生在哪裡麼?」
「你——」孟一凡看起來真的有些詫異了。
「你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楚河的腳步踏在向上的台階上,他隔著披在孟一凡身上的原本屬於自己的外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的下屬很擅長調查,我感興趣的事,總不會遺漏的。」
「他現在什麼都沒穿……」
「不是你幫他脫光的麼?」楚河嗤笑出聲,「都是男人,沒那麼多羞恥心吧?還是說,你想回去救他,用這件我給你的外套?」
「……」孟一凡默然不語。
「孟孟,我不可以對他太好的,他當一隻寵物,還能在楚家活下去,如果真做個人,那你的位置又在哪兒呢?」
「我只是在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你會後悔。」
孟一凡仿佛很艱難似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為什麼會後悔,我又不可能愛上他,」楚河被逗笑了,「退一萬步講,即使我愛上他,那以後對他再好一些,也就可以了。孟一凡,我一直對自己挺好的,我不是會後悔的那種人。」
孟一凡的眼中仿佛有千言萬語,但他最後只是輕輕地親了親楚河的臉頰,仿佛很憐愛他似的。
「你也挺矛盾的,」楚河回敬了一句,「不喜歡的話,又總是做這些親近我的小動作,喜歡的話,又總是做讓我生氣為難的事,孟孟,如果做不到全心全意喜歡我一個人,就收斂收斂吧。」
楚河沒等到孟一凡的回答,他也不需要對方的回答。
他推開了自己的房門,順手關上了門,將對方阻隔在了門外。
至少在今天,他是既不想見孟一凡,也不想見湯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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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陰雨綿綿,楚河是被湯悅伺候醒的。
對,就是那種不可描述的伺候。
湯悅沒吐,反倒是咽了下去,他今天穿著女士的高中校服,還挺好看的,楚河多看了幾眼,誇了句:「這身不錯。」
「你要喜歡,我就天天穿給你看。」
「也可以多試試別的款式。」
「都聽你的。」
湯悅像是很高興的模樣,半點都不覺得被侮辱。
楚河用指尖挑起對方的下巴,問他:「你是沒有羞恥心麼?」
「我很喜歡你,想讓你快樂。」
「騙子。」
楚河想收回指尖,用濕巾擦一擦,卻沒想到湯悅湊過來,含住了它。
溫熱的觸感自指尖蔓延到全身,楚河想到了晨起半夢半醒時的那場情事。
他用指尖抵著對方的舌根,對方生理性地乾嘔,楚河看著看著,竟然笑了。
仿佛在他的內心深處,湯悅就該這麼被虐待似的。
多大仇、多大怨啊。
楚河玩夠了,終於抽出了手指,湯悅跪伏在地上,乾嘔了一會兒,啞著嗓子說:「我做了些點心。」
「你的廚藝遠不如廚房的廚師,以後不必再做,今天做的,回頭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不試試麼?」
「又不好吃,我試什麼?」楚河理直氣壯地反問。
湯悅輕輕地、無奈地嘆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我能來陪你麼?」
「不能。」
「為什麼?」
「我要寫作業。」
湯悅別過頭,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楚河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