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凡唱念做打俱佳,望向楚河的眼裡滿是情深, 仿佛真的喜歡他似的。
楚河看著有趣,只覺得這些金尊玉貴的大少爺們也不容易,打小就練出來了一身精湛演技, 哦,還有格外厚的臉皮。
孟一凡嘆了口氣, 也不裝了, 平靜地說:「真的是個假貨。」
「那你怕什麼?」楚河反問他。
「如果你喜歡他,那假的也能成真的。」
「這世界上沒那麼多一見鍾情的事兒。」
「是麼?」
「當然。」
兩人聊了一會兒,依舊是挽著手的, 楚河粗略看了下孟家的宅院——自然也是金堆玉砌、極盡奢華的。
楚河和孟一凡說了幾句話,就有孟家人迎了上來,孟一凡做了雙方的介紹人,原來是孟家家主的弟弟,孟一凡的叔叔。
楚河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 好在對方非常擅長交際,氣氛倒也沒有冷場, 甚至有幾分熱絡。
繞過了幾道迴廊,進了待客廳。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楚河走近待客廳的時候,剛好撞上了好戲。
「這份親子鑑定是偽造的, 爸爸,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啊。」
一個青年男子聲嘶力竭地喊著。
「噗——」楚河沒忍住,笑出了聲。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表情恬淡,手中端著茶杯, 低頭抿了口茶,正向扭頭和他旁邊的中年女子說些什麼,目光觸及到了剛進門的楚河,便咽了下去,放下茶杯,露出苦笑,溫聲說:「抱歉,讓楚少爺見笑了。」
「是我來得不巧了,只是從大哥那裡聽到了消息,一時情切,還望見諒。」
「此事怪我,」中年男人搖了搖頭,眉眼間和孟一凡看著極為相似,「我早年做了些錯事,引發了一些孽緣,這個局設了太多年,我竟然也被蒙蔽住了,等處理好家事,孟家會給楚家一個交代。」
「爸爸——」青年男子又喊了一句,「我真的是您的親生兒子啊,孟一凡他偽造了證據,您不能被他騙了。」
楚河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對方的臉,他長得其實並不難看,甚至還有幾分好看,身材也不錯,是他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下一瞬,他察覺到孟一凡正在輕輕地用手指摸索著他的手背,於是收回視線,看了孟一凡一眼。
「都說了,他是假的了。」孟一凡輕輕地說。
「他長得還不錯。」楚河低笑著調侃。
「有我長得好看麼?」
楚河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又看向了正在向孟家家主祈求憐憫的青年,說:「那還是你更好看一點的。」
或許是因為楚河在一邊看戲的緣故,也或許是青年著實「鬧騰」,孟家家主像是終於下了決心,開口說道:「這麼多年了,你我之間也有些感情,我不會把你送進監獄,也會給你筆錢,足夠你後半生衣食無憂了。」
「可是,爸……」
「你不是我的兒子,」孟家家主深深地嘆了口氣,揮了揮手,「不要太貪心了……」
那青年仍然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聽令上前的工作人員用濕潤毛巾捂住了口鼻,直接拖走了。
楚河過來原本是想看戲的,卻沒想到剛剛過來,這場大戲竟然就落幕了。
「假少爺」被拖了下去,孟一凡這個真少爺自然上前一步,開始充當雙方的介紹人。
於是楚河便知道了,孟一凡的父親名叫孟亨,母親叫喬婉如,上頭有位大哥,只是公務繁忙、仍在國外出差。
兵荒馬亂剛過,孟亨和喬婉如臉上卻不見絲毫端倪,夫妻兩個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與楚河話起了家常。
聊了一會兒、送過見面禮後,又以公事繁忙為由,讓孟一凡帶著他先去休息,吃過晚飯後再返程。
楚河也沒有別的行程,自然是應允下來。
孟一凡詢問楚河的意思,楚河打了個哈欠,說:「有些困了,想睡一覺。」
「那……」
「請問,我可以睡你的臥室麼?」楚河這句話問得還算客氣,孟一凡卻遲疑了幾秒鐘,才笑著說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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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河的臥室不同,孟一凡的臥室竟然有不少成長的痕跡,看起來非常舒適。
楚河看到了他的幼年寫真照、少年時的獎狀、成年後各種海報、CD、車鑰匙牆……倒是感覺更了解了他幾分。
「你很愛賽車?」楚河看著孟一凡與知名賽車手合影的照片問。
「有一段時間挺喜歡的,日子太平淡了,總要尋找些刺激的。」
「倒是沒發現你那情人的痕跡?他不住在孟家?」
「孟家規矩重,他住在外面。」
「那怎麼連張照片都不放?」
「工作人員每日都會打掃,若是發現了,便會匯報給父親和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