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想到,他大哥的婚事竟然這麼跌宕起伏,看起來有很多瓜可以吃,當年應該是很熱鬧的。
——算了,親大哥,就一個,還是別繼續多想了。
車輛停在了一座中式庭院的門口,楚河與孟一凡下了車,孟一凡非常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
楚河轉過頭,正對上對方精緻的笑容,不由問了句:「你很開心?」
「當然。」
楚河沒從這「預製菜」一樣的笑容里看出開心來,不過他倒是知道,就算他追問下去,孟一凡也是一樣的答案。
門口接待的工作人員很多,楚河順著指引跨過了幾道門,便見到了一位身材窈窕、大波浪披肩的鵝蛋臉美女,他張了張口,喊了聲:「大嫂。」
美女笑了笑,回了句:「叫我名字就好,我是鄭雯。」
「鄭雯。」楚河喊了聲。
「歡迎回家,楚河。」
鄭雯伸出了手,楚河也伸出了手,兩個人握了握,仿佛商業會談似的。
楚河又向鄭雯介紹孟一凡:「我的未婚夫,孟一凡。」
「見過的,」鄭雯神色不變,和孟一凡打了聲招呼,「孟少爺,以後便是妯娌了。」
孟一凡輕笑出聲,說:「有鄭女士這樣的大嫂,是我的幸運。」
楚河看了看正握手言笑的兩人,莫名感覺,這倆人說的都不是讓對方痛快的話。
「以前認識?」
「見過幾次。」鄭雯隨意說。
「久仰大名。」孟一凡回了句。
「那今天就是正式認識了,」楚河整個人倒是很鬆弛,「去吃飯吧,對了,我侄子呢?」
「他正在上課,一會兒就到。」
「那就先去餐廳?」楚河提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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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吃的是淮揚菜,味道不錯,楚河專心吃飯,鄭雯和孟一凡反倒是聊了起來,從法國風情聊到國內局勢,從藝術品鑑聊到金融投資……楚河聽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聽不大懂,也不內耗,安心享用眼前的。
好在這倆人都是極會察言觀色和做人的,一邊聊天一邊也會給楚河遞幾句話,並且親自為楚河舀湯,楚河倒也沒覺得被忽視冷待了。
飯吃得差不多了,楚河的大侄子依舊沒來,期間鄭雯倒是派工作人員催促了兩次,只是都沒有什麼結果。
楚河也不覺得失望,畢竟是個八歲的孩子,鬧脾氣了不想一起吃飯,倒也是正常的。
飯局到了最後,鄭雯送上了一份禮物作為楚河回到楚家的賀禮,又送了一份禮物給孟一凡、慶賀他們即將新婚,楚河收了禮物,也將提前備好的三個紅包遞了過去,說:「送給你、大侄子和大侄女的見面禮。」
鄭雯的臉上露出些真切的笑容來,道了謝,又說:「若是待得無聊了,就來尋我,咱們一起聊天玩樂、打發下時間。」
楚河點頭答應了,又聊了一會兒沒營養的話,起身告辭了。
鄭雯親自送他們出門,上車之前,楚河無意間轉身,恰好瞥見了一個男孩的身影,那男孩扶著樓梯地站在樓梯上,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們,更像是在觀察他們——那大概、也許、可能就是他的侄子了。
楚河收回了視線,假裝沒看到對方,直接轉身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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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藥膳有些苦,楚河自個喝了,又壓著孟一凡也喝了。
孟一凡喝過了藥膳,竟然吐槽了一句:「這藥膳好歸好,未免也太苦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楚河拿了兩塊無糖的糖果,自己留了一塊,又遞給了孟一凡一塊,「壓一壓苦。」
孟一凡接了糖,臉上似笑非笑:「你這是哄小孩呢?」
「不是哄小孩,是在哄未婚夫,」楚河溫聲回答,又問他,「今天和鄭鑫聊得順利?」
「不過是說些場面話,孟家既然已經和楚家合作,就斷沒有再尋別家的想法。」
孟一凡的態度還是這麼堅決,楚河嘆了口氣,說:「你又不喜歡我,這麼硬綁在一起,何苦?」
「倒也沒那麼難捱。」
「要是真結婚了,可是要過一輩子的,你、我以及湯悅,年輕的時候胡鬧倒有精力,等年紀大一些了,恐怕誰都不會想過這樣的日子。」
「也未必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孟一凡像是在說玩笑話,「說不定哪一天,我們就過不下去了呢?」
「倒也是,」楚河對他們二人的關係也並沒有多少信心,「隨便了,過一天算一天了。」
「準備擺爛了?」孟一凡調笑問。
「既然前路不可控,躺平擺爛也是條路。」
孟一凡側過頭,隱晦地笑了笑,才說:「要睡個午覺麼?」
「只是睡覺?」
「要做什麼的話,也隨你好了。」
「你這脆皮身體能扛得住?」
「總歸要履行我的義務不是?」
楚河捏了一把他的臉,說:「你有自虐傾向,我沒有虐待人的愛好。」
「早上的時候,難道你沒想過?」
「想過,但如果隨時隨地都在宣洩自己的欲望的話,那和野獸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