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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輕飄飄的,最後還是想把一切當成一件小事揭過。網絡的事情可大可小,說到底也是網線一拔萬事皆了。

辛琳對鄭千玉說:「千玉, 你是受影響的人,我希望這件事你不用再為別人著想。很多事情一開始誰都沒有惡意,最後還是走到誰都不想看到的這一步。

「我和啟蔚都是成年人,這個時候都要承擔後果,而不是讓受影響的你來包容我們。」

她的話說得很誠懇, 鄭千玉頓了一下,道:「謝謝你,辛姐。我本意也是想要快點讓這件事平息,畢竟劇也是我們花了大功夫做的。」

他不想讓對話的氛圍變得太沉重,轉到一個輕鬆的方向:「這是我第一次進錄音棚呢,對我來說很有紀念意義。」

辛琳的語氣平緩下來,說:「等開播了,相信你會得到應有的肯定。」

和辛姐聊完,鄭千玉將手機放在沙發上,呆呆地坐了一會兒。這一整天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把消息提示打開了,直到發完聲明,登出帳號,才歸於平靜。

聲明是鄭千玉用語音轉文字輸入的。深秋的午後,鄭千玉坐在靠近陽台的地板上,室外似乎投進來一縷薄薄的陽光,輕輕落在他的膝蓋上。

鄭千玉的思維有些混亂,將一些正式的語句說得斷斷續續的,有時候他要停下來想很久很久,最後花了半個小時寫出這短短一段話。

他的精神像一個極渴的人艱難地跋涉在荒漠之中,不想徹底倒下,又找不到水源來緩解。這一整天鄭千玉都在竭力抵抗失序,雖然一整夜都沒有睡好,清晨他仍舊起來,按劑量吃了藥,走到廚房,想要像往常一樣給自己做一點早餐。

鄭千玉對這件事情很熟練,他有吐司機,還可以自己煎雞蛋和培根。心理醫生對他說過,當他覺得自己又陷入「失序」之中,可以試著從自己能做到的簡單事情開始,重新找回對生活的掌控感。

出師不利。鄭千玉昨晚喝牛奶的時候太用力關冰箱門,它又彈開了。冰箱敞了一整夜,裡面的東西全壞了。

當鄭千玉發現這件事的時候,他的內心產生了一種類似同病相憐的情緒,感覺自己就像這個敞了一整夜的冰箱一樣,徒勞地製冷著。鄭千玉費了大力氣把壞的東西清理進垃圾袋裡,又撿起被他扔到地上的牛奶盒,慢慢地將垃圾袋系好。

又摸著牆壁走回臥室,想找自己的手機。這一次任他如何呼喚語音助手都沒有反應,只好低頭摸摸床單摸摸被子,又摸到床頭櫃,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手機。

這個時候,鄭千玉的肚子餓得直叫。從房間跋涉回客廳,找了許久,終於在沙發扶手上找到手機,原來是沒電自動關機了。

鄭千玉已經累得額頭有了點薄汗。給手機充上電,很不熟練地給自己點了外賣,雖然精神上對任何食物都沒有渴望,感謝他的身體還是想要補充。

長長地鬆一口氣,鄭千玉坐在沙發上等外賣,這個時候鄭辛的電話卻來了。鄭千玉接起,鄭辛的語氣很匆忙:「鄭千玉,你在幹嘛?」

鄭千玉的語氣展現出恰到好處的詫異:「剛起,怎麼了?」

鄭辛在急診室,和同事囑咐了幾聲,劈頭蓋臉地問:「啊,葉森發消息問我你是不是要和我出去,怎麼查崗查到我這兒來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鄭千玉:「……」

葉森也太敏銳了,他心想。鄭千玉確信自己在那通電話里沒有表現出任何破綻。

好在鄭辛最近完全沒空上網,腦迴路也總是拐到情感話題上,不然鄭千玉真的快應付不過來了。

鄭千玉:「那你怎麼回他的?」

鄭辛:「我睡著了,沒回。」

對葉森已讀不回也挺鄭辛的。

鄭辛馬上要去做手術,確認鄭千玉沒事就匆匆掛了。掛了電話,鄭千玉累得倒在沙發上。

外賣到了之後,他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些。下午開始一直在和工作室處理聲明的事情,一直忙到晚上的八九點才吃了第二餐。事情都處理完之後,精神上鬆懈下來,隨即又變得混沌。

鄭千玉感到很疲累了,在一個很早的時間躺下入睡,一直在做夢,好和壞的交替。夢見中學時期的林靜松,那個時候鄭千玉很會逗他開心,夢見林靜松感到愉快,不熟練地微笑著,臉龐好看而青澀。

夢見大學時期的林靜松,對著電腦屏幕戴眼鏡的樣子。鄭千玉摔傷時被他背著,將頭垂在他的肩膀上,看到林靜松皺著眉心,眼睫長長垂垂,好像在為他感到痛。

又夢見最後分手時,站在陽台上。他已經完全看不清林靜鬆了,世界變成一些模糊的色塊。林靜松是其中一小塊。

鄭千玉覺得很遺憾,他很想再看看林靜松。這四年來他在夢中反覆回憶他沉靜思考,或皺眉,或者微笑的樣子,只有在夢裡,鄭千玉能夠「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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