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千玉很喜歡他這個樣子。林靜松的愛意、心動不是靠表情或言語傳達,而體現在皮膚的溫度、擁抱的力度和偶爾皺起的眉頭裡。
如果林靜松沒有喜歡的人,那麼這些極其內斂的感情體現也會蕩然無存;如果沒有一個也很喜歡林靜松的人,那麼他也無從如此近距離地、如此耐心細緻地體察到林靜松的感情。
好在,林靜松既有一個很喜歡的人,這個人也同樣很喜歡林靜松。
鄭千玉親完林靜松,他的臉頰微微發熱。鄭千玉早上用的髮膠早就散了,幾縷劉海垂落下來,看上去像個有些浪蕩的人。
親完林靜松,鄭千玉的眼睛因為滿足而稍微眯起來,他道:「一點也不好玩。」
他指的是飯局,他去吃飯之前和林靜松說,林靜松問那些是什麼人,鄭千玉其實也不是很了解。
現在他有結論,回來告訴林靜松,是一些不好玩的人。
「我們回家吧。」他道。
林靜鬆開車的速度比平時略快,但仍舊很穩,恪守交規。到林靜松家,他早從學校搬出去,住僻靜的公寓。在電梯裡,鄭千玉通過裡面半身的鏡子看到自己和林靜松。
他穿西裝也漂亮極了。不枉他挑選的時間和金錢的花費,即便他以後不會常穿正裝,只有一次,鄭千玉也絕對不要遜色。
打開林靜松的家門,沒有開主燈,留了一圈暖光燈帶,還有一盞落地燈。
站在稍暗的室內,林靜松伸過手來,要抱鄭千玉。他穿一身西裝,對林靜松來說是漂亮得新奇。鄭千玉以前沒這麼穿過。
鄭千玉抬起手臂,先不讓林靜松抱。
他後退幾步,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拍拍平整,將扣子又扣上去了。他低著頭,看自己胸前的領帶,像要上台之前整理著裝一般,把自己在外面鬆開的領帶又繫緊,端正好。
隨後,鄭千玉用手指把自己微微散落的頭髮往後捋,現出光潔的額頭。林靜松的眼睛看著他,他的腰線被合身的西裝勾勒出來,身體、手和腿是纖瘦而舒展的。鄭千玉穿了正裝也並不顯得商務,這不過是他在玩扮演遊戲,在遊戲之中,他又擁有一套新而美麗的外衣。
「喔……」鄭千玉笑,像小孩一般,他從自己的西裝外套里摸出了一個小東西,是化妝師妹妹送給他的,一個有色唇膏的小樣。鄭千玉上台也要在嘴上塗一些顏色,否則會顯得有些蒼白。
鄭千玉愛打扮,但不怎麼會化妝。他打開那個小小的唇膏,膏體的顏色並不濃重,鄭千玉看著林靜松,隨後將唇膏放在自己的嘴上,輕輕地劃了一道,兩道。
他的嘴唇因此擁有更紅潤的色彩。鄭千玉塗完,將那個細小的管體旋迴去,蓋好。他的動作是輕巧而不急切的,彎下腰把它穩穩地立在一旁的茶几上,旁邊還放著林靜松的電腦。
鄭千玉直起身,像紳士謝完禮一般。
他一手插口袋,走到林靜松面前,撫上他的頸側,向上摸,摸到面頰,耳根。
鄭千玉閉上眼睛,吻他,很濕潤的。先用唇輕輕安撫他,將一些顏色讓渡給他,然後漸漸加深。
他摸林靜松的手,帶他放在自己整理好的領帶上,手指鬆開了結往下滑,像精美的包裝散落了。
又一顆一顆扭開西裝的外套的扣子,林靜松的呼吸有些重了,鄭千玉望他,眼睛裡墜著落地燈的光,像星星一樣。他的唇膏在親吻中暈開了,林靜松用拇指指腹撫摸他的嘴角,顏色在邊緣之中漸漸淡去。
鄭千玉抬起手,配合著脫去了外套。散開的領帶還掛在他的脖子上,他抬手,拈起一端,讓它從肩膀上滑落下去。領口微微敞開,襯衫雪白,下擺仍束在進西褲之中。腰、胯的布料皆筆直妥帖,是精美的、需要柔和細緻去剝脫的衣物。
儘管林靜松是沉默的、內斂的,他仍能很快讓鄭千玉忘記那些無趣的時間和事物。或許正因為林靜松是這樣的人,讓鄭千玉誤認為自己可以扭轉乾坤,他擁有太多,完全捨得拿來去照亮林靜松。
鄭千玉將手裡的領帶輕輕覆到自己的眼睛上,他的視野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牽林靜鬆手,放在自己的領口上。衣服敞開,鄭千玉並不完全褪去,他親親林靜松,很喜歡他,任由他動作。
但沒多久,鄭千玉眼睛上的領帶就被林靜松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