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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不要緊的事,鄭千玉就靠拖,拖到鄭辛忘掉。

鄭辛的電話掛了,鄭千玉長鬆一口氣,感覺冒汗。手機又一震,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劃,是李想的消息。

李想給鄭千玉發消息一貫是語音,也是他體貼的表現。自從那日在BYE展台回來,他的信息頻率沒什麼變化,還是問候、分享,鄭千玉也禮貌回復。

大概李想察覺鄭千玉有「新朋友」,言語不再像以前那樣煽動殷切,不時約鄭千玉出門活動或吃飯。而是改為細水長流,偶爾關心,像是進退有度了。

世上人際交往大都如此,無害已經是最大的善。

鄭千玉對李想從來沒有惡感,只是他活在一個健全的世界,能伸過手來,是他人生順遂後油然而生的善良。這對處在黑暗裡的鄭千玉來說,實在是一種灼痛。

李想的語音仍舊聲調輕快,問鄭千玉最近如何,殘聯的一些補助和事宜流程推進,需要他繼續處理,簽署文件,約他見面的時間。

鄭千玉失明之後很遲才去辦理相關證件,李想是協會負責人,有一段時間他們交流很頻繁。李想不僅做好本職工作,還盡心盡力做額外的公益,聯繫贊助企業,辦活動,使協會欣欣向榮。年底當地殘聯工作匯報,李想得到表彰,登上當地新聞。

這些事也是鄭千玉聽李想說。他並非邀功,從小到大,留學的時長比在國內呆的時間多,有點abc做派,鄭千玉覺得很正常。

況且,他幫過鄭千玉很多。

每當李想展露出善良、陽光一面,鄭千玉所牴觸的並不是李想本人,而是心情晦暗的自己。

鄭千玉也回復了李想的信息,該聯繫的都是一些公事,他要感謝李想,但不必再糾結是否要因為這感謝延伸到其他。

葉森的消息更加簡單,他只發文字,說有一家咖啡廳,甜品很好,他說「我們下次要一起去吃」。

鄭千玉聽機械音讀出來,不自覺笑。葉森說話沒有曖昧,也不像說要一起約會,像一個青少年,認定給他們要去做什麼,拉拉手要約定好。

他撥回一個語音通話給葉森。

葉森很快接起,鄭千玉第一句就說:

「那我們周末一起去,好不好?」

林靜松接鄭千玉的電話,他的聲音很柔和沉靜,帶著笑意。

他認為這聲音像打開潘多拉魔盒後收穫的光景,很蠱惑的。鄭千玉從以前到現在,經常這樣問他「好不好」,向他確認,像在哄他。

他說好,答應了下來,仿佛先發起邀請的是鄭千玉。

又窸窸窣窣地說了一會兒話,鄭千玉的聲音帶著一點微微的睏倦,他說他剛洗完澡,已經上了床。又說自己今天配音遇到的趣事,但也感到有些辛苦。

鄭千玉如今說話語氣變得輕緩,林靜松可以體察到他消磨了部分精神。以前鄭千玉說話是很輕快的,思維轉個不停,時常會有新的點子。有時候他已經閉上眼睛,又睜開來,拍拍林靜松說他想起什麼。

一夜裡這樣反覆三次,林靜松只好抱他,把手放在他的眼睛上,讓他快點睡去。但鄭千玉的心總是很活躍,眼睛被他手掌蓋著,他仍舊眨眨眼,用睫毛細小地掃林靜松的掌心。

夜裡能感受到鄭千玉的溫度,聽到他的呼吸,林靜松更快睡去,睡眠之中,沉得連一絲夢境都沒有。

「葉森,我想……再去看看飛飛。」

他聲音很低,像喃喃自語,說一件他也不太確定的事。

林靜松握緊手機,坐起來,不太敢驚動他,聽他繼續說:

「我一直覺得自己養不好,但見了飛飛之後,我覺得它比我想像中厲害……非常多。」

林靜松接話:「是,它很聰明。」

鄭千玉:「原來是它照顧我,而不是我照顧它。」

林靜松糾正:「互相照顧。」

鄭千玉在電話里說:「一年多,這個時間太長了。」

林靜松:「是長,但總會到的。」

聽到這句話,鄭千玉靜了一會兒,輕微地笑:「是。」

他們在電話里約好,周末一起去做兩件事:一,他們去登記,鄭千玉進入導盲犬申領的隊列。二,去葉森想去的那家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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