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你就是個虛偽的孬貨,犯賤的懦夫!」
話語越來越激憤,越來越難聽,神情也隨之愈發不屑與惱怒。
看著眼前人的表現,敬雲安卻反而平靜了下來。
「哼,你氣什麼?」他看著閻弗生的眼睛,唇邊溢出了一道冷笑,「我有沒有種,犯不犯賤,都跟你沒什麼關係吧,你何必在這裡大動肝火。」
「我氣什麼?我沒有氣,」閻弗生嗤笑起來,「你犯賤我氣什麼,我只是看著不爽,忍不住吐幾口唾沫,畢竟賤人活該遭唾罵。」
「是嗎?」敬雲安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不,你很生氣,你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只是你自己看不見而已。」
計程車等不到人已經開走了,沒多會兒門童將閻弗生的車開了過來。
敬雲安直接甩開他的手,冷笑著拉開了副駕的車門,率先一步上了車。
閻弗生轉頭看向副駕,敬雲安正隔著車窗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見狀,閻弗生感覺先前身體內那股滾燙又怪異的氣流,從腹腔躥到了肺里,燒得他很難受。
他下意識甩了甩手,幾步繞過車頭打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後,一腳油門踩下直接衝出了酒店的路口。
返程的路況並沒有比來時好多少,雖然紅綠燈修好了,但岔口卻發生了車禍,仍舊堵得讓人心浮氣躁。
「什麼爛地方,不是燈壞就是撞車,簡直晦氣,操。」閻弗生忍不住啐了一句髒。
吱吱的哨聲再次從窗外傳來,一排車靜靜地等待著放行。
副駕的人仍如來時那般望著窗外,只是神情似乎並不相同。
沉默在封閉的空間裡蕩漾,難得閻弗生也沒有了半分說話的欲望,仰在駕駛位的座背上,閉目養神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後,副駕的人轉過了頭,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水泄不通的道路,緩緩開了口。
「我從來沒有說過,他也從來都不知道,從未開始過,又哪裡來的老情人。」
半晌,閻弗生嘴角輕勾,發出了一道滿含著蔑視的冷嗤,「呵……」
聞聲,敬雲安也自嘲般地低笑了起來。
「世界這麼大,能容得下許多東西,卻也容不下很多東西,就像有些感情註定只能單向,有些愛註定只有開頭,沒有結尾……你不會懂的……」
「我當然不懂,」閻弗生緩緩睜開眼皮,眸光死沉沉地盯著窗外漸漸西落的太陽,「因為我壓根就不信那些個情啊愛的烏糟玩意兒。」
什麼默默無聞的守護,不求回報的真愛,什麼因為太過珍惜所以不敢逾越,寧願自苦也要放手,都是狗屁。沒種就是沒種,搞什麼冠冕堂皇大義凜然的託辭。
對閻弗生來說,就是餓了吃,癢了撓,看對眼就C,不順眼就干,床上床下的事兒,乾淨利落,從來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所有那些個你愛我你不愛我的,都是自討沒趣,自尋煩惱,自取其辱。
總結就是兩個字:神經。
「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沒心沒肺的。」
敬雲安輕笑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聽上去有些諷刺。
車流終於開始移動,閻弗生面無波瀾地踩下油門,朝著來時的路開去。
到達下榻的酒店時,天突然陰了起來,兩個人一路無言地乘著電梯上了樓。
刷開房門的霎那,敬雲安猛地將閻弗生推進了玄關,抵在門上,捧著他的臉用力地深吻了起來。
「嘬……嘖……」
唇舌攆磨吮嘬間,曖昧的聲音伴著急促的喘息,在空曠而昏暗的房間內來迴蕩漾。
閻弗生反手摟住他的後背,另一隻手習慣性地抓上他後勺的長髮,用力向後一扯,將人給拉了開。
銀色的晶絲纏綿地連接著彼此的雙唇,而後不舍地斷裂在彼此的嘴角。
偌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滲進透明潔淨的玻璃,忽明忽現地映在對方晦暗不明的眼睛上。
閻弗生深深地凝望著,而後用力地吻了回去。
急促的腳步聲,從玄關蔓延到客廳,精緻的外衣與昂貴的襯衫,凌亂地掉落在酒店的地毯上。
最是纏綿的舌吻,也在較量中動了不該有的情緒。
掐在喉嚨與動脈上的左手,不斷地收緊與擠按;扯著髮絲與肩膀的右手,不斷地用力與下壓;都在試圖逼著對方先一步低下高傲的頭,跪下不屈的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