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煮熟的鴨子嘴最硬。
閻弗生挑了下眉頭,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勾起了嘴角。
「地址在香瑭市市中區……時間是……嗯?這個月18號,這不沒幾天了。」
聽著身後傳來的碎碎念,敬雲安皺了下眉,「我最近還有個研討會要參加,不一定會去參加婚禮。」
「話說香瑭市我前幾年還去過一次,雖然待得時間不長,但那地兒可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兒。」閻弗生自顧自話。
敬雲安關上龍頭,轉身看著他,「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聽到了啊,你不去就不去,總不能攔著我去旅遊吧。」閻弗生攤了下手。
誰也無法保證,這狗東西會不會腦子真的犯抽,去到人家的婚禮上搗亂,敬雲安眉心仍舊糾結,看著閻弗生的眼神帶著些凝重與警告。
「幹嘛這麼看著我,旅遊也不行啊?」
「您日理萬機,動動手幾百萬的設計案,什麼時候旅遊不行,偏選這麼個忙時候。」
這話說的,為免有點太過著急,阻攔的意圖也太明顯了些。
閻弗生眉頭微皺,心裡莫名有些吃味,還說什麼普通關系,被他兩句話一激,就全部暴露了。
想先前和自己推諉拉扯,那些個九曲心腸花手腕,整個是副老狐狸的面孔,這眼下要不是吃錯了藥或腦殼進了水,就是當真那麼在乎。
「夏天不浪,什麼時候浪?」
閻弗生將手裡的請柬往旁邊用力一撂,「我就喜歡這個時候出去遛,滿街腹肌翹臀大長腿,盡飽眼福。」
這是擺明了非得去攪渾水的意思,敬雲安將水壺放到茶案上,打開了燒水開關,語氣有些不耐煩,「隨便你吧。」
「你不是說要早休息嗎,這怎麼的還泡上茶了?」閻弗生姿勢恣意地仰著,光那兩條腿幾乎占據了整張沙發。
敬雲安聲音冷淡,「助眠。」
「喲,人家喝茶醒神,你倒不走尋常路。」閻弗生懶得戳破他的小心思。
「對別人來說或許是醒神,對我來說,就是催眠。」
知道對方心裡百分之百開始了對自己的誤讀,但敬雲安不願和他多解釋。
「書送到了,你趕緊走。」
已經第二次趕客了,閻弗生仍舊不為所動,「怎麼的,是怕我繼續在這裡你把持不住,還是怕憋不住眼淚被我瞧了去?」
敬雲安無語地朝他飛了個白眼,「神經病。」
說完,敬雲安不再搭理他,任人在沙發上如何挑釁撩撥都始終不理會,喝過了三泡茶後,直接扣過茶杯,留下一句「我不想洗完澡後還看到你的臉」,就拿著換洗的內褲進了浴室。
「哎,」閻弗生慢悠悠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跟著走到浴室門口,隔著門朝裡頭喊,「長夜寂寂,孤枕難眠,你確定不要人暖暖被窩啊~」
「滾。」
嘩嘩的流水聲沒有減弱半分那單字里的嫌棄之意,閻弗生輕笑了下,知道對方不可能輕易地妥協,倒也沒有多糾纏。
他轉身走到客廳里,將掉在沙發上的手機拿起,又瞥了眼被抱枕遮了一半的婚禮請柬,才緩緩收斂了面上的笑意,轉身朝玄關走去。
臨出門前,他朝浴室方向看了眼,然後才走了出去。
水流聲覆蓋了大門開合的聲音,大約十分鍾後,敬雲安從浴室里走出來。
聽到客廳一片安靜,他轉頭看了眼玄關,散亂的拖鞋昭示著人已經不在,敬雲安並沒有流露出絲毫意外的表情。
他像是早就料到閻弗生目前不會糾纏到他的床上,即使對方內心是那麼的急不可耐,雙眸里都迸發著想霸王硬上弓的火光。
敬雲安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到客廳,將那張壓在枕頭下的請柬抽了出來,在落地燈前面無表情地來回瀏覽著上頭的文字。
而後輕輕合起,重新放回到落地窗邊的矮架上。
婚禮前一天,17號的傍晚,當敬雲安拖著行李箱從單元樓走出時,抬頭就瞅見閻弗生那輛曜黑色的大攬,高調地堵住了他唯一的出路。
駕駛位的車窗緩緩降下,閻弗生臉上笑意有些過分的張揚,「嘖嘖嘖,你說咱倆是不是心有靈犀~」
敬雲安眉心微蹙,「你怎麼會在這裡?」
難怪這幾天一直沒有收到對方的騷擾簡訊和電話,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閻弗生瞅向他腳邊的行李箱,「倒是敬大教授,打算上哪兒去『旅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