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心似箭。」
「真遺憾,你超出了兩日的期限。」
「有嗎,沒有吧,按著倫敦時間,還差好幾個小時呢。」
「中國的地盤,誰跟你按倫敦時間。」
「可是之前你並沒有說明是按哪個時區的時間算,我當時在英國,自然是以身處地的時間計算了。」
「呵,」見此,閻弗生不禁嗤笑出聲,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敲下,「中盛路,豪伯華萊酒店。」
「OK。」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傳來,閻弗生迅速收起手機,從沙發上跳起來,躲過了蘇布從身後襲來的攻擊。
「我靠!」
閻弗生躲得太快,蘇布一時沒有剎住腳,整個人因慣性從後頭跌倒了沙發上,還險些滾到地上,「哎喲!」
「哼,」閻弗生沖他搖搖食指,「不要企圖對寡人不軌,否則倒霉的一定是你。」
說完,他轉頭朝正坐在餐桌前吃東西的陶青原打了個招呼,「事兒就拜託你了啊陶大佬,有消息call一下,我先走一步。」
不待陶青原轉過頭,對方已經快步走向了玄關。
「哎......」宋施維趕忙從島台繞出來,然而閻弗生已經打開門走出去了。
「哎什麼哎啊,還不過來扶一下你哥哥我,」蘇布揉著腰半天沒從夾縫中爬起來,「好像扭到爺的小腰了。」
大門「哐咚」一聲在眼前無情關上,宋施維站在原地望了幾秒,隨而低頭自嘲地笑了下,轉身朝沙發走去。
剛將蘇布從沙發與桌子間的縫隙里摳出來,宋施維就挨了一個重重的腦瓜崩兒,「你啊,白費哥哥那麼多口舌了。那狗東西天生沒有心肝肺,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一人了,又不是沒出去玩兒過,怎麼還這麼死心眼呢。」
宋施維揉著腦門,將他扶到沙發上,「其實我也沒想要什麼......」
「你還想要什麼?」蘇布雙眼一瞪,簡直不可思議,「瘋了吧你,閻弗生什麼樣的魔頭啊,你不被他抽筋扒皮就算你萬幸了,還想要什麼,說你死心眼都是在誇你。」
宋施維也盤腿坐到了沙發上,「其實你說的我都明白,我也懂規矩,就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聞此,蘇布難得換了副認真的面孔,「我告訴你啊宋施維,你要是沒辦法收掉你的心思,哥哥我可真要把你趕出去了。」
見他一臉「自己也身不由己」的表情,蘇布稍微緩和了點語氣,「我認識閻弗生很多年了,從我見他的第一眼到現在,我從來沒見過他對任何一個人......不對,不只是人,應該是我從來沒見他對這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哺乳動物動過心思,從來沒有。」
聽見這話,宋施維有些詫異。
「你別以為哥哥我是為了讓你死心,在這瞎編胡說,」蘇布搖頭,表情認真,「我說得是實話,閻弗生沒有心,天生沒有。」
「你不要對他抱有任何的妄想幻想奢想,因為你一定會失望,甚至會很痛。」
蘇布扶著腰起身,從桌子上拿過手機,翻出了一張照片,放在沙發上,轉向他。
宋施維下意識轉頭看去,照片中是個金髮碧眼,十分帥氣的外國男人,雖然瞧著有些成熟,但感覺跟自己年紀差不多。
「我留學時的朋友Boris,關系挺好的,對閻弗生一見鍾情,用盡了各種心思和手段,都沒能換來他的心,最後自己受不了,自殺了。」
蘇布看向那張照片,思緒翻湧,心情很複雜,「其實不怪閻弗生,他從一開始就拒絕了Boris,甚至從來沒有給過他任何承諾與希望。可Boris跟中了蠱一樣,就是不信邪,整天追著閻弗生不放,還說什麼征服一頭不馴的猛獸很有成就感。然而他根本不知道,閻弗生不是什麼野獸,他是個魔頭,絕對不可能被征服的魔頭。」
「說起來其實都怪我,」蘇布拿過了手機,「是我介紹他們認識的,如果那天我沒有帶閻弗生去那個party,可能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
蘇布輕輕觸摸了下屏幕中的照片,腦海中有無數的畫面閃過。
難過嗎,自然是難過的,可是難過又有什麼用呢。
他無法責怪閻弗生,因為說到底,他沒有什麼大錯,甚至作為朋友,閻弗生對他算是不錯的了。
蘇布也沒法責怪Boris,畢竟誰一開始沒對閻弗生產生過異念呢。
他這麼多年還留著這張照片,或許是在怪自己,怪自己當初的不成熟,也或許,只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警醒。
「趁著還來得及,趕緊掉頭,」蘇布鎖掉了屏幕,抬頭看向宋施維,「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你,你不是他的對手,你也絕對不可能會成為那個馴服猛獸的所謂獵手,因為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那樣的東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