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这是雪花。”他温柔地对幼子说。
杨青青看着他们亲子二人,心头一阵温馨。
也不知,他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会来。
柳家离程家不远,过了结冰的小河,对岸就是。
“天寒地冻的,快进来,进来。”柳四婶热情地迎出门来。
柳长英有些最贼心虚般,冲屋里探了探头,给了他娘一个询问的眼神。
“快进去吧,没事,你爹今天心情好着呢。”柳四婶微笑道。
柳长英便放下心来,提步往屋里走,杨青青也赶紧跟上他进去了。
进了堂屋,却看见,柳四叔正靠在炕上,板着张脸孔抽着烟袋锅,表情像谁欠了他五百两似的。
“爹……”柳长英试探着叫他一声。
杨青青也很有礼貌,跟着说了一声:“四叔好。”
柳四叔谁的茬也没搭,也没瞥他俩一眼,脸色似乎反而更黑了,冲炕下的铜唾盒狠狠磕了两下烟袋锅,邦邦两声脆响。
这……就是柳四叔心情很好的形态吗?杨青青错愕地想。
也得亏杨玄是个神经大条的皮小子,若是个心思稍有细腻的,摊上这么个师父,非得工伤了不可。
不过反正不管怎么说,柳四婶喜气洋洋地让他俩坐下了,柳四叔并没有反对。
也许这就是心情好的效果。
柳长英跟他娘说了会儿话,两人说得大多是孩子的事,唠得挺热闹的,不过,杨青青发现,柳长英还是心不在焉地时不时瞅一眼他爹,而柳四叔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爹。”他终于还是忐忑着开口了。
“如愿这孩子,长得挺像你的,爹,你看见了没?”柳长英小心翼翼地小声问。
但柳四叔还是没说话。
“你聋啦!”柳四婶道,“人孩子跟你说话呢!”
柳四叔干脆转了个身子,背对着这边,执拗地不开金口,让柳长英尴尬得一阵脸红。
柳四婶就用痒痒挠啪啪给了他两下子,见人死活没反应,就跟柳长英说:“死老头子,又装棺材瓤子,咱不理他,咱娘儿几个说话,不带他!”
柳四叔到底也不是真聋了,听了这话,就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踹上鞋就下了炕,准备离了这个屋子,眼不见心不烦。
柳长英却连忙站了起来,把小如愿给他娘抱了,自己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纸包,赶了上去,喊了一声:“爹,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