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万霖藏了后面一半话没说——就算度过水肿期也并不安全,后续多种并发症随时会危及到生命,但看着眼前这个被儿子搀扶着的女人显然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你们留个能签字的人就行,没必要全部在这儿。”他提醒。
黄从英点点头,瘦弱的手抓着闻一鸣。
闻一鸣看了闻冬一眼,“两点叫我。”
母子两人走后,余万霖把张星序叫到一边。
他推了推眼镜,“白叶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怎么回事?”
张星序回头,闻冬坐在闻一鸣刚才那把椅子上,有电话进来,她接通起放到耳边,嘴唇轻碰说了什么。
“没什么。”张星序收回视线,换了个话头,“她爸痊愈的概率是多少?”
余万霖摇头,“实话跟你说吧,开颅手术躺进去的,恢复得好留条命成为植物人,恢复得不好……随时可能离开。”
他回答完问题,没忍住用病历夹去打他胳膊,“好好的你转移什么话题?”
“白叶都和我说了,你私自把药给停了。”
他反手用病历夹垫在他手下,另一只手搭上他腕侧脉搏,“戒断反应严重吗?”
“还好。”张星序想抽手,余万霖按得跟什么一样,他索性由他去,“你不是学的脑科,还会号脉?”
余万霖没理他,抬眼说:“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张星序:“……”
他放下他的手,“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张星序瞧他一眼,袖口下拉遮住腕侧的淡疤,弯唇轻哼,“还以为你真会,原来只是个半吊子。”
听得余万霖又打了他一下,“给我好好说话。”
张星序敷衍嗯声,下意识去寻闻冬,视野中那道白色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他脸色一变,抬步过去找人。
余万霖跟着他走,“你去哪?”
闻冬没走远,她接到李曼悦的电话,站在客梯前准备下去接她。
张星序松了口气,朝她走去。
她的手依旧发凉,脸上的妆开始斑驳,嘴唇只剩原本的唇色,很淡,看起来异常憔悴。
电梯门缓缓打开,李曼悦一身黑色长西装出现在电梯里,身后跟着四个一身正装的男人。
看见张星序,她缓缓摘下脸上墨镜,侧头轻轻甩了下头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我……”闻冬拍了拍脸,后退半步让她出来。
她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手往口袋里摸,拿出闻代平的手机,“这里面的工资记录有用吧?”
李曼悦接过来递给律师,抬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你放心,他们是专业的,你就算不信我,你还能不信银禾传媒的律师团队?”
手往后一伸,其中一个男人立马递上一个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