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修身养性不为权利,那王朝那些世家争抢当官的算什么。
糜诸的建议,是让糜荇带着他给的通行证可以先去往黄盘。
再跟煤矿运输队一块走好有个照应,但糜荇有自己的打算。
天下形势越来越严峻,病死的多过了饿死的,一地的尸体都没人能收了。
一路上的村子,除了在尸体上盘旋的乌鸦,再无活物。
就是大世家们也是白幡累累,显然是死了不少本族人。
河内县,从王城脱身而归的荀氏主脉不成想会遇上城内风寒爆发。
舟车劳顿,本来体虚,再遇上寒潮,一回来倒下的七七八八。
大多是女眷,就不说,参合不参合同盟军了,先想着救命吧!
“我大兄如何了?”
“风邪入体,辛温解表,宣肺散寒,我开药试试。”
为此,荀琚抓了一同躲在山上避世的秦争下山。
秦争,字朱柳,医学渊源,他之底细,荀琚并未考究。
避世不外乎,要不在外头得罪了人,要不就是厌倦了世俗,要是前者,那更不能探究了。
秦争凝眉开方子,其中麻黄,防风却是解表散寒的良药,几剂下去,荀昶倒是不畏寒了,但依然久咳。
他再开蛇胆汁麦冬为主药,却是不见效果,往往一入黄昏,荀昶便会持续低烧,咳嗽加剧,晚上入睡不安,如此下来,身子骨消瘦不少。
“大兄。”
这一日,荀琚闻大兄想见他,隔着一扇屏风,映射往日合身的衣袍宽大了不少。
“咳咳咳……”
荀昶拿帕子捂着嘴一阵猛咳,口中一股窜上来的铁锈味,嘴角竟是带出些血色,帕子上血迹斑斑。
叮啷一声,荀琚惊惧中起身,带翻了茶盏落地,脏了衣袍,他顾及不了。
“毛毛躁躁的,难为你韬光先生的好名声撑着,不然啊,怎得教慧人子可信!”
荀昶止住了荀琚要移开屏风的举动。
“韬光,你二兄一向混不究,我若有个万一。
想想你身上所要肩负的,不可再任性莽撞。
此前,还有我护着担着,你任性妄为,避世教化,我一概支持。
但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得担起荀氏一门荣光。”
荀琚眼里无助,原来以往的洒脱自在都是有人为他负重前行。
身后为他遮蔽风雨的大树如果倒下,他还能是鹿鸣书院的韬光先生吗,还是要做回荀氏荀琚。
“咳咳咳,夫君,外头风险,不知六郎他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