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犹豫了一会儿,他甚至靠近了问:“你在和它们说什么?”
“这个嘛。”南解乌道,“我在和它们说,我是蚂蚁神派来的使者,只要你们对我磕头下跪,我就能遵循神的旨意,帮你们把食物搬走。”
说着,似乎为了让自己的话可信度更高,南解乌解下了腰间的铃铛,展示给小男孩看:“喏,这是我的道具。”
小男孩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踯蹰不前,他忽然道:“你在骗它们,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人也不能是蚂蚁的神。”
“哦。”南解乌总算觉得来了点乐子,“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那么怎么会有人类诞生,人类又怎么会思考、会劳动、还会创造呢?”
“因为人就是人,就像蚂蚁就是蚂蚁。”小男孩意外地固执,他上前一步,他比南解乌高上半头,是个半大的孩子了。
“人对于蚂蚁就像是神,”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南解乌冥思苦想了一番,自以为有了绝妙的比喻,“就像皇帝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是父君,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一见到就得下跪。”
“……”小男孩沉默了。
南解乌撑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大多数百姓流离失所,如果能有一位神帮助他们找到食物,他们会很乐意拜拜这位神的,否则就寄托于传说,这就是庆朝佛教盛行的缘故。我说的没错吧?”
小男孩摇了摇头,又道:“那若是能够出现一位明君,让百姓吃饱喝足,不再流离失所,他们还会相信这些吗?”
南解乌:“这明君是人还是神?”
小男孩:“自然是人。”
南解乌:“那我如何能知,等他出现再看不就好了?”
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南解乌想起自己刚刚吃过的青梅,南迦把这种果子叫做卜绿缇。他随口道:“卜绿缇,我的名字。”
小男孩点点头,喃喃:“我记住了……”
随着阴影的出现,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榕树后。
*
南解乌醒来不知是多久后了,赵宴已然离去,白起窝在他身侧,默默舔他的脸。婢女扇着风,眼中闪着泪花。
“……怎么了?”南解乌推开白起,哑着嗓子问道。
方才做的梦,晃晃脑袋,便如镜花水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剩下点模模糊糊的印象,像一枚坠入湖水的小石子。
南解乌的记忆向来不怎么好,酒品又差,喝了酒之后相当容易断片,记不清楚事。
婢女一五一十和他说明了情况:“陛下走前发了好大的火,说不该把青梅陈酿拿出来给娘娘喝……”
南解乌哭笑不得,又觉得没那么简单,看着众人凝重的脸色,问道:“陛下他人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