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梧樹還能說什麼,他只好挽起袖子,和路千里一起把吃的擺盤。
葉桐和同塵也不聊天了, 坐到餐桌邊。
葉桐兩眼放光地盯著桌上,他受傷以後,被趙梧樹管著,根本沒機會吃太多想吃的。
本來趙梧樹今天下午聽了他媽講那麼多事,心情差勁極了,但看著葉桐湊在桌邊聞小龍蝦的樣子,他整個人內心都舒緩不少。
路千里喋喋不休地向葉桐介紹他滷的珍品牛肉,
「這是內蒙古新鮮殺的牛肉,送我的人說天天在大草原聽音樂的,肉質鮮嫩,才空運過來,落在我的滷汁下也是死得其所。」
葉桐手扇了扇,眼睛一眨不眨,
「你不要介紹它的生平了,不然我的食慾都沒有了。」
趙梧樹拿出一瓶紅酒,「明天沒什麼重要的事吧?」
「必須沒有。」
路千里看了眼趙梧樹手裡的康帝白葡萄說。
「…呵。」
趙梧樹開了酒,坐到葉桐旁邊,四人一起閒聊。
同塵問:「桐桐什麼時候去德國?」
「下周過不久就去。」
葉桐嘴裡還塞著牛肉,路千里的廚藝確實很好,下口有嚼勁,保留了牛肉奶香味。
趙梧樹肘路千里,悄聲道:「滷水的配料給我發一份。」
「行,下個月我要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正好也在慕尼黑。」
同塵是很少參加這種學術交流會的,何況還要出國,恐怕是他自己主動申請的。
葉桐很高興,「好啊,你來了我招待你。」
他們吃喝聊到後半場,趙梧樹站起來,「家裡沒有水果了,我下樓去買點水果。」
等趙梧樹走了,路千里靠在同塵頸窩裡,笑著問葉桐:
「趙梧樹他沒鬧著要跟你一起去?」
按照他們對趙梧樹的了解,他巴不得一天24小時有25小時挨著葉桐,趙梧樹真的能忍受兩個月不和葉桐見面嗎?
葉桐喝的酒不多,趙梧樹明令他傷口還有疤痕,不能喝太多酒。
但哪怕這一點,葉桐也臉熱得泛紅。
「他工作那麼忙,而且我兩個月就回來了。」
葉桐手掌拖著下巴,靠在桌邊,臉色沉沉。
好吧,他還是希望趙梧樹能找出一點時間,去慕尼黑看看他。
那時候他們可以牽手在逛瑪利亞廣場閒逛,趙梧樹凶神惡煞往那一站,去新天鵝堡坐上山巴士的時候絕對無人敢偷。
路千里和同塵交換了一個眼神。
同塵脫下塑手套,站起來往廚房走,「我再拿一個碗。」
路千里順手又剝了兩個小龍蝦放在同塵的碗裡。
「說不定趙梧樹早——」
啪嚓!碎裂時的清脆爆裂聲一響,路千里連忙從凳子上跳出去,跑到廚房。
葉桐也趕緊走過去,「小心碎片。」
他一看,同塵的腳踝被劃傷了一個小口子,慢慢滲出連成一條血線的血珠來。
「我沒事兒。」同塵道,「不小心沒拿穩。」
路千里兩手摟著穿過同塵的腋下,半抱著他走出瓷碗碎片周邊。
「我去拿酒精和創口貼。」
葉桐趕緊去找醫藥箱,他拿出來,裡面卻只有酒精,創口貼沒有了。
「你先給塵塵消毒,我去買。」
葉桐說道。
「別著急,就一個小口子,我又不痛。」
同塵對葉桐道。
葉桐走到玄關,穿上趙梧樹的外套就往外走。
葉桐打開門,看見對門了,反應過來,趙梧樹房子裡應該會有創口貼呀。
他門都沒關,徑直走向對門。
反正也存了他的指紋。
葉桐完全沒有考慮過,趙梧樹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拿到他的指紋,又以什麼樣的心態錄入進去的,他總是發乎內心地信任趙梧樹。
葉桐按下自己的食指,
智能電子門鎖發出一聲叮,
門打開了
借著走廊燈的光,葉桐入目先看到了他高中的照片。
因為已經是夜晚了,他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驟然的黑暗,他摸著牆壁,打開玄關頂燈。
白晃明亮的燈光驟亮,葉桐眼睛眨了眨才適應。
他按在牆壁上的手指動了一下,怎麼還不止高中的啊,
玄關邊還擺著兩個相框,分別是他自己在河邊散步時,不知道時候被趙梧樹拍下的側臉,光影很好,他的髮絲都在發光。
另一張是葉桐小學時文藝匯演的照片,臉肉嘟嘟的,被趙梧樹攬在懷裡,望著鏡頭笑。
葉桐拍了拍臉,又往裡面走進,想要開燈。
他心想著要快點給塵塵找創口貼,房間格局和他家大差不差,葉桐大步走過,一把按下幾個翹板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