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問:「何黛是什麼時候找到你的?」
葉桐感覺到兩道目光都看了過來,同塵和趙梧樹還在房間裡。
葉桐頓時壓力山大,在同塵面前撒謊可比在趙梧樹面前難多了,何況面前還有兩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
「上周。我和她第一次偶遇,但我認為應該是她早有預謀,那麼寬的路她偏偏裝到了我的貨架上。過了兩天。我上班時出去買甜品,又遇到她,她主動找我聊天。第二天她在我下班時找到我,她說她是我生母,我向她討要了DNA樣本,的確是我生母。」
趙梧樹在一邊默默算時間,竟然正是他出差那天,葉桐在那幾天一直蓄意瞞著他。
在河邊和他視頻時,或許剛剛結束與何黛的談話?
這樣一想,趙梧樹心情頓時有些難以言喻和複雜了,他痛恨自己太蠢,被葉桐哄得團團轉了,都沒發現異常,還放心不遠萬里出差。
他手機一震,路千里傳來一張圖片。
趙梧樹打開細開,正是那份葉桐口中的文件。
路千里:我差點兒忙忘了這個,已經提交警察來,你爹這招夠黑啊。
路千里:他這份文件全是針對你的,裡面說法有些一看就夠假了,但偏偏還有幾個真的,有的還和我們穩雲有牽扯,這麼真真假假牽扯解釋起來才是跑斷腿。到時候他一魚兩吃,一邊逼著葉桐再出國,一邊逼著你回趙家唄。
趙梧樹:知道了。
趙梧樹:這大概就是葉桐的謀劃,他緊急聯繫人里本該有我,我卻沒有收到電話,他是早就準備好給警察打電話了。
趙梧樹一面在回消息,一心二用聽著葉桐說話。
「我們已經聯繫趙付壘了,他的律師半小時後會到。」
警察對他們說。
原本是不應該讓衝突兩方知道對方的,但趙梧樹法律意義上的父親是趙付壘,他們不可能不見面。
警察沒忍住問趙梧樹,「趙付壘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趙梧樹:「沒,我禁止了騷擾電話打入。」
他把趙付壘拉黑了。
趙付壘此刻恐怕也很跳腳吧,計劃不成,反而被他們抓住了把柄,這會兒忙著斷尾呢。趙梧樹卻絕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
他原本一退再退,順了葉桐的心意只想要過好他們的生活,可趙付壘就是不肯放過他們。
趙付壘不是最在意就是他的事業嗎?趙梧樹有的是辦法收拾親爹。
「你呢?」
警察問葉桐,葉桐也曾經是趙付壘養子不是嗎?
「他應該把我拉黑了。」
葉桐淡定道。葉桐沒說自己也早早把趙付壘列入黑名單。
「……好吧。」
「來換藥了。」
醫生敲了敲門。
警察他們詢問了許多,暫時退出門。
葉桐脫了上衣趴下,臉靠在兩隻交疊的手上。
「恢復得不錯,如果只看背上的傷口,今天可以出院了。腦科我就不知道,等另一個醫生來看。」
「好。」
葉桐應聲。
「喲小帥哥你能說話了。」
她遭趙梧樹蟄了一眼。
醫生收起操作的工具,看了一圈帥哥,心情不錯地走了。
中午就拿到了他的ct膠片,他單獨進去診室,同塵是想要跟進去的,葉桐可憐巴巴看著他,身上穿一件挺單薄的病號服,撒嬌起來難以抵抗,同塵也沒能跟進去。
醫生看他一個人進來,
「就你一個人,家屬不進來嗎?」
葉桐搖頭,他們他多人擠不下。
「你之前的失語症恢復得不錯,說明大腦代償功能挺好,但這次受刺激後再次出現短暫失語,雖然恢復了,也要警惕是否會有新的神經功能波動。和你之前的 CT 對比,顱內情況基本穩定,沒有看到新增的器質性損傷,這是好消息。」
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雖然 CT 暫時沒看到問題,但短暫失語本身是一種『預警信號』,尤其是有腦外傷史的人。……近期儘量避免情緒劇烈波動,保證休息,減少熬夜。如果再出現失語,注意記錄發作時間和伴隨症狀,方便後續評估。一個月之後來複查。」
葉桐頓了一下,「一個月後我可能在國外。」
「因為學業?機票不貴建議回來查,還可以報醫保呢,不知道你買保險沒有。」
葉桐不太確定,「應該買了。」
趙梧樹沒說過,但他大概早就買了。
葉桐走出去,同塵拿過他手裡的膠片,盯著看。葉桐緊張地看著同塵,幸好術業有專攻,同塵沒有看出什麼來。
但下一刻,同塵直接拿了和ct一起出來的診斷報告,葉桐猜測同塵至少能看得懂一半的診斷報告,兩瓣嘴唇緊緊抿著。
幾分鐘後,同塵把東西都塞到趙梧樹手裡,神色淡淡的看了葉桐一眼,沒有說話,搞的葉桐又是一陣忐忑。
他前腳走出醫院大樓,一個人影就從側面衝上來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