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沒看——」
趙梧樹聲音戛然而止,一股不小的力氣扯住趙梧樹的領帶,他被拉到車窗邊。葉桐撞上他的嘴唇,輕輕地吻他。
葉桐都快對趙梧樹的熱吻脫敏了,但輪到自己主動時,仍然很侷促。
趙梧樹愣了瞬間,眼尾輕輕蜷起,享受葉桐難得鼓起勇氣的分別吻。
葉桐接吻時候總愛閉著眼睛,趙梧樹恰恰相反,他喜歡看著葉桐因為他緊張、眼睫毛微微顫抖,耳後發熱的生理變化,是一種視覺享受。
越野車的底盤實在有點兒高,葉桐完全沒有居高臨下的掌控感。
反而臉越來越灼熱,連帶著葉桐感覺自己都站不穩了。
葉桐退開,手背擦了擦嘴。
面對趙梧樹灼熱又躍躍欲試的目光,他眼神躲閃開,連忙揮揮手。
「好了,我要上班了,拜拜。」
葉桐匆匆走了。
越野車在停車位又停留了好一會兒。
趙梧樹否定自己先前的想法,一般送弟弟的監護人沒他思想惡劣。
葉桐傍晚下班的時候,又偶遇了昨天遇到的優雅阿姨。
對方老遠就沖他招手,十分熱情。
「真沒想到,又遇見你了。」
對方很驚喜一般,看著葉桐說道。
葉桐挑了一下眉,
「是啊,我們很有緣分。」
葉桐故意出來閒逛,而沒有直接去停車場坐司機的車,是因為他也想看看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
何黛親切地上前,想要挽住葉桐的手臂,葉桐卻緩步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何黛笑了一下,姿態從容,沒有半分尷尬的模樣。
如果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學生,大概真的會以為自己很幸運,初入社會就遇到了一位親切可敬的長輩。
葉桐的姿態便顯得不近人情。
湖水在夕陽下蕩漾,緩緩地盪出油潤的水波,柳絮葉隨輕風而動。
水面的夕陽光折射到二人臉上,如果此時抓住一位路人,問他倆關係,別人一定會說這是一對母子。
粼粼水光下有情而無辜的雙眸,一看就知道染色體上攜帶了同樣的美貌基因。
「我覺得我和你真的很有緣,就像我們本來就認識一樣。」
何黛聲音平緩。
葉桐掐了掐手掌心,連趙母都很少這樣陪他在湖邊漫步。
對一個缺愛的孩子來說,的確好手段。
葉桐沒有吱聲。
他也想知道,何黛還能忍多久。
「孩子。」
何黛停下腳步,站在芳草地邊,定定看著葉桐。
「我先向你抱歉,自從我第一次遇見你之後,我心裡就一直有異樣的感覺。我以前有個孩子,可是他被落到百川了。」
葉桐是孤兒,何黛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沒發裝不懂。
而且二人實在形似。
「難道您想說您是我母親?」
葉桐歪了歪腦袋,在夕陽一邊的光照下,顯得很無辜迷茫。
「我,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你知道母子感應嗎,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心跳加速了。」
此時的葉桐像是冷酷的唯物主義者,鄙視一切唯心的思考。
他和生母的聯繫是臍帶,在23年前就被剪斷了。
何黛觀察葉桐的表情。
既沒有她預料中的感動或動搖,看起來也不需要她早早準備好的紙巾。
葉桐不卑不亢,「抱歉,就在大概兩個月之前,我的堂哥也來找我。他向我表達的是,您或許已經去世?」
何黛抓住他的手腕,像是抓住什麼證據,
「他是不是姓葉,葉有文?」
葉桐點了點頭,「對。」
何黛抓住了證明自己的證據。
「你的姓氏是我取的,當時我窮困潦倒,沒法養活你,只好把你放到孤兒院門口。我放了一張紙條,告訴她們你姓葉,沒想到她們居然採用了。後來我來找過你,可是你已經不在了。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只好離開了百川。」
葉桐沉默了好一會兒,何黛激動的表情都有些忐忑了。
他驟然開口:「抱歉,能像你要一些帶毛囊的頭髮或者口腔樣本嗎?」
「……」
葉桐沒有問何黛,為什麼不讓自己的兒子隨母姓,畢竟父親都燒成骨灰了,她心底還懷著給他老葉家留個姓氏嗎?
他小時候也見過,有些孩子被拐賣的傷心父母,會來孤兒院問有沒有她們的孩子,孤兒院並不會隱瞞。
葉桐想孤兒院院長不至於因為他進入豪門,便直接向一位母親否認了她孩子的存在。
每句話漏洞百出。
何黛眼皮顫了兩下,不知道是不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