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梧樹替他掖被子，葉桐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
趙梧樹放在床上的手一頓，下一刻，葉桐的臉軟軟地趴到他手上，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掃過他掌心，恍若羽毛撓癢。
趙梧樹一動不動了。
他心頓時軟成一攤水。
周圍許多人都說葉桐變了不少，但此刻睡覺的樣子，和六歲的、十六歲的葉桐並沒有什麼改變。
趙梧樹還是放不下心，如果葉桐半夜發燒，他又沒在身邊。
自從上次生病之後，趙梧樹就準備了感冒藥。
趙梧樹回到客廳藥箱，把感冒藥放到抽屜邊，有接了一杯水放在靠牆邊。
他還沒法及時給葉桐喝到溫水。
想到這裡，趙梧樹手就不可抑制地捏緊了床邊木櫃。
趙梧樹做夢，都能夢到自己有身份的站在葉桐身邊，就算睡在一張床不做其他，至少在葉桐可能感冒不適時，能替他掖被角，半夜能摸到葉桐的體溫。
趙梧樹失神的片刻，腳踝撞到了床頭櫃的下方柜子，柜子頓時彈開。
葉桐臥室的一切都是他精心挑選的，床頭櫃下面是觸彈櫃門趙梧樹再清楚不過。
趙梧樹低頭想把櫃門關上，可目光觸及裡面的東西，眉頭一蹙。
是上次的那堆藥。
可奇怪的是，這點兒藥品被葉桐用一個小塑料藥箱鎖起來了。
感冒藥，值得葉桐放在小箱裡上鎖嗎？
還放在最下層，像故意藏著似的。
第38章
他思索再三, 還是放輕動靜，把藥箱拖出來了。
開口掛了一個簡易的四位數密碼鎖。
趙梧樹依次試了試葉桐的生日日月和出生年份，以及房門密碼, 最後用趙梧樹自己的生日月日打開了。
趙梧樹上次慌著給葉桐餵藥，注意他體溫去了，沒發覺這裡面的藥盒子林林總總加起來竟然不少。
裡面的藥盒密密麻麻標註的都是外語, 趙梧樹佝僂著背, 拿出手機，將它們全部拍下來。
他把藥箱返歸原味，看了看葉桐好好的窩在被子裡, 臉悶得紅撲撲的。
他走出門，沒開燈。
在客廳落地窗邊, 借著城市散發出的光源，看得清趙梧樹摸索手機照片的指尖, 在微微地顫抖。
葉桐醒來時，廚房陣陣的肉粥香味勾著葉桐的嗅覺。
今夜他睡的格外好。
葉桐揉著眼角, 腳習慣落床踩下拖鞋, 卻踩空落到冰涼的地板上。
他一下縮回腳。
葉桐探出脖子，摸著床單轉了半圈，他的拖鞋怎麼跑到床腳了？
葉桐走到洗漱台刷牙。
他抬起頭，對鏡一看，趙梧樹又不知何時出現了。
儘管這已不是葉桐第一次撞見趙梧樹無聲無息站他身後的情況，但還是會被嚇得一抖。
他腳步若鬼魅無蹤, 趙梧樹眼神沉沉地落在葉桐肩頭。
垂著眸看不清神色，在死亡的頂光下，像個上輩子喪偶的男鬼。
葉桐被看得肩膀一緊，兩腿向後踉蹌了半步, 恰好被趙梧樹攬住，按進懷裡。
他倆靠的很近。
葉桐這才發現趙梧樹現在穿的睡袍，胸口大方的敞開。
他後肩甚至能感受到趙梧樹肌理紋路和心臟跳動，隔著衣料傳來溫熱的肌體觸感。
「早上好，睡得好嗎？」
趙梧樹手勁輕輕的，掰過葉桐的臉，輕輕摩挲著，垂頭與葉桐接吻。
「唔——」
葉桐呼吸一噎，他剛剛才刷了牙，喉嚨里還殘餘著一點水。被趙梧樹這麼一弄，他吸氣也不是，呼氣也不是。
葉桐抬手就想捶他，被趙梧樹先一步捏住了手腕。
他頭被迫仰得更高。
趙梧樹一邊親吻，一雙手分別鉗住葉桐的手腕，小心摩挲了一圈又一圈，像要把他的手腕摸透了似的。
好在趙梧樹並沒有貪戀太久，只親了兩分鐘，再吻吻葉桐的眉骨下方的皮膚，眼睫輕輕地蒲扇，比眼尾更柔軟。
葉桐能感覺到彼此都在輕顫。
葉桐睜開眼，眼睛隔著眼皮，因為受到了委屈的壓迫，沁出生理性的淚水。
緩了好一會兒，葉桐眼睛才緩緩聚焦，他抬起頭仰視趙梧樹。
「你的黑眼圈怎麼這麼深？」
葉桐被趙梧樹一驚，他扯著趙梧樹道：
「你自己看鏡子。」
趙梧樹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眼下青黑一片，一看就知道他昨晚沒睡好。
胡茬倒是颳得很乾淨。
「唔，昨晚有點失眠。」
趙梧樹垂眸視線生根，目光巡弋葉桐上下。
他說著，把葉桐翻轉了個方向，面朝自己，又欲正面與他接吻。
葉桐瞪他一眼，已經親了好久了！
他上下兩片唇瓣抿得緊緊的。
趙梧樹也不著急，緩慢地用舌尖和牙齒摩葉桐的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