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整理了一下領帶,咳了兩聲,
「您放心,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秘書知道葉先生與他們老闆關係匪淺。
「半年前趙梧樹在哪兒,遇到了什麼事兒,那時候他的資金鍊出問題了?」
葉桐氣兒都不帶換的,連環問道。
男秘書眼睛一瞪大,有些迷茫地撓撓頭。
「沒有啊,那時候趙總拿下了肯**小半個國家的公路承包權,情況很好,我們企業靠著那次機會,擴張了業務。」
葉桐聞言皺了皺眉,他看秘書的神色並未撒謊。
可是趙梧樹雷打不動的匯款習慣,叫葉桐直覺不對。
男秘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葉桐的臉色,和打在大樓玻璃上的雨一樣濕重。
他心裡慌亂地直叫,趙哥到底又作什麼了,真是殃及池魚。
男秘站在一旁,安靜得像是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巍巍開口,
「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
葉桐繃著身體,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著秘書,聽著秘書可能泄露的任何秘密。
「這我不好說,還是叫趙總親自給你說罷。」
秘書苦著臉。
「你以為我問他敢瞞著我嗎?只是趙梧樹現在上飛機了,不方便接我電話。到底是什麼?現在就告訴我。」
葉桐說話時,聲音是冷的。
秘書驟然發現葉先生這樣的神態和他們老闆極像,威壓下他更不敢隨便說話了。
多說多錯。
秘書擦了擦汗,喉結頻繁滾動。
「你——」
葉桐捏緊了沙發,氣勢如虹,還要說話,忽然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葉桐。」
這聲呼喚拯救男秘於水火。葉桐聽到聲音,渾身過電般一顫,緊張埋怨軫惜等等複雜的情緒全部攪成一團,在他的胸腔里橫衝直撞。
葉桐僵硬著脖子轉過頭,
趙梧樹渾身濕淋地大步走來,手裡還拎著一把黑傘,水珠滴到地板上。
他站在潔淨的大廳,周圍人來人往,趙梧樹格格不入。
他快步走來,渾身風雨。
黑髮貼在額角,水珠順著髮絲砸在衣袖上,眉骨的水珠順著臉滑落到稜角分明的下頜線。
嘴唇因寒意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眼底卻燃燒著灼熱的光。
趙梧樹走到葉桐兩米時,停下了腳步,葉桐盯著他。
趙梧樹把被雨澆得濕透的外套脫掉,搭在臂彎,才走到葉桐面前。
「別為難他了,我都告訴你,嗯?」
葉桐站起來,沉默著攥緊了趙梧樹的手腕。
秘書很有眼色地去驅趕了圍觀旁人,又打開了電梯。
趙梧樹道,
「先上樓,好不好?」
葉桐牽著濕噠噠的手腕一路,趙梧樹把人帶去了辦公室。
一進去辦公室,葉桐緘默著反手把趙梧樹推進更衣室。
自己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等待。
趙梧樹很快出來了,揉揉鼻子打了個噴嚏,走到葉桐面前,沒敢直視他。
事實上,他五分鐘前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也就剛剛在更衣室收到了秘書發來消息,葉桐在打探他半年前的事。
趙梧樹只肖瞬間就猜測出來了,葉桐大概率知道半年前他在非洲經歷的生死邊緣了。
走出去就是抱著坦白的心思說的。
然而葉桐並不知道,他沒想到自己會炸出這樣一個驚天秘密。
除了銀行卡時間不對,出於對趙梧樹習性了解,猜測到這期間有異樣發生之外,葉桐一無所知。
葉桐對事件的了解程度成了薛丁格的貓。
趙梧樹賭博押注在坦白從寬,因為他無法承擔再次隱瞞葉桐、叫他傷心的後果了。
「你知道,去年整個非洲中部和南部,經歷了一場嚴重的疫情。」
趙梧樹零幀起手,開口就是漏勺。
葉桐聽到這話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眼白占據了大部分。
他盯著趙梧樹張張合合的嘴唇,倏而感到每一個字都成為了鋒利的冰錐,在刺傷他眼球和耳朵,眼前一片恍惚,耳邊嗡鳴。
葉桐低下頭的瞬間,血色褪盡。
「那時候我不小心也感染了,桐桐,你看我現在健康的樣子,也知道不是很嚴重。」
趙梧樹撓撓頭,
「但那時候確實意識模糊了幾天,我當時很想你,千里說我做夢都念叨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