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里給他倒豆奶,
「不愧是你,頃刻煉化。」
吃到末尾,葉桐手機響了,他走出門聽了兩分鐘電話。
回來,看了看他們,深吸一口氣,道,
「對了,我和我親堂哥遇見了,已經鑑定了親緣關係。」
啪嗒。
路千里筷子夾著的兔子肉一下掉進碗裡,對葉桐丟下的平地驚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
同塵接受最快,只是問,「什麼時候的事。」
葉桐大致講過來去脈,「就前段時間……」
對於他們幾人,沒有隱瞞的必要。
路千里不動聲色瞅了一眼趙梧樹,對方淡定夾菜,神色如常。
要不是手裡那雙不堪折的筷子有點變形了的話,路千里會以為他一切正常。
路千里,「是騾子是馬,拉出——哎。」
此人噤聲,臉色一痛,雙手即刻捂住大腿肉,賣可憐看向同塵。
同塵塵淡定收回掐人的手,並未給路千里一個餘光,只是看向葉桐,
「他人怎麼樣?」
葉桐淡淡,「還不熟,挺熱情的。」
因為都喝了酒的緣故,開車的人都找的代駕。
幾人站在大堂等代駕。
路千里黏糊地掛在同塵肩上,一米九的高大個子,卻像小狗一樣粘人,哼哼唧唧的。
趙梧樹也喝了不少,那瓶酒大部分都是他和路千里喝的。
不過他黑臉,看不出臉蛋酡紅醉色。
趙梧樹盯了一眼,路千里旁若無人的依賴同塵。
下一刻,趙梧樹目光盯著站在他前方的葉桐,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不說,目光卻很炙熱,如有實質,毒蛇一樣黏上來。
葉桐垂目,一動不動看著拋光地板,假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
幾天後,葉桐接到了葉有文的電話。
對方向他表達了奶奶和伯父都很想掛念的想法,再邀請葉桐去葉家吃飯。
葉桐的親奶奶年老,腿腳不便,她就算自己想要跨省,也是有心無力。
這幾天趙梧樹又消失了,或許是忙於工作。
他們之間有一道需要化解的隔閡,彼此心照不宣。
趙梧樹雖然已經登堂入室,為人洗手做羹湯,但還是堅持冷淡。
主要就表現在如今還不願意給用社交軟體與葉桐聯繫。
所以趙梧樹還不知道,葉桐再過一周,又要溜去隔壁省了。
日子如小區外那條小河靜靜流淌。
這河初春復甦,夏日奔騰,秋冬白日河面上總流動著白霧,蜿蜒穿過不斷壯大的城市,被人視作這座城的母親河。
高中的時候,他們吃完晚飯,會沿著河岸小道散步,兩岸都放學的高中生暢朗的笑聲。
在出發之前,葉桐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又去會見了律師。
葉桐坐下,對郭律道,
「前段時間,我的親堂兄找到了我……」
郭律一陣巨大的咳嗽聲打斷了他。
幹練嚴肅的女士連忙用紙捂著嘴邊,將杯子匆匆放到桌邊。
她站起來,
「抱歉,嗆到了,我去整理一下,很快過來。」
律師走到廁所,整理思緒。
將時間倒退回兩小時之前——
趙梧樹坐在郭律對面,眉眼間掩飾不住的焦躁。
「一周前,我的——弟弟,他的親堂哥找上門來,想和他認親。」
趙梧樹手指不斷輕觸桌面,越來越快。
趙梧樹問,「這會對他有什麼影響嗎?他親生父母不在。」
律師表示,他既然又堂哥,老人有人撫養。葉桐又早已被收養,對伯父並不負任何贍養責任。
「但若是您弟弟有很強烈的回歸情緒,或許也可以告訴您父母,能成為他們接觸收養關係的一個契機?當然,這中間操作就要看你了。」
趙梧樹卻搖頭,「我不想讓他被吸血。」
律師,「……」
又要解除關係,又捨不得弟弟吃虧,這到底是什麼畸形家庭感情?
趙梧樹在確認葉家無法捆綁葉桐後,主要目的已經達成,又匆匆離去。
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