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桐順著路牌指引找到薔薇野客草坪。
來路上種著一大片兩人環抱粗的大樹。
這地兒可真夠隱秘的。
他和同塵、路千里幼年相識,在他出國以前一直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葉桐出國前,路千里和同塵都還是朋友關係,再見面他倆都要訂婚了。
葉桐心裡正回味青蔥時光呢,一陣風吹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原本是帶著初夏涼爽的風,此時撩動草葉和樹葉的簌簌聲卻讓人有些寒涼。葉桐穿的衣服薄,被吹得一抖,他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周圍,從下飛機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到了莊園之後更是覺得這兒風水有問題。
四面山抱著這塊平原,就留了一個狹小出口,瞧著跟圍剿誰似的。
葉桐轉身往回走,他還是去酒店二樓墊墊肚子吧。
沒走兩步,又一陣山風,颳起落葉嘩啦嘩啦,仿佛真有腳步聲踩在落葉上。
可下一刻,落葉被踩出咔嚓聲,葉桐過電似的渾身一顫,頭皮繃緊了。
他下意識覺得身後危險,仿佛有人碾著落葉走來了,葉桐加速度向前走去。甚至逐漸加速,想要跑。
——「跑什麼。」
伴隨著低沉陰鬱的男人聲音,葉桐的後頸倏而就被鉗制住了。
葉桐試圖掙扎,但毫無效果。
對方手掌特大,指關節也長,圍剿他後頸。
大部分人都有變聲器,男生尤其明顯。很多青春期男生,變聲尷尬期說話和鴨子似的嘎嘎嘎,但時間一過,聲音就變得低沉成熟。
葉桐聽到身後這聲,腦袋放空了兩秒鐘,聲音匹配失敗,他認識的人里沒人說話聲是這樣的。
「沒跑。」
葉桐縮了縮脖子,試圖逃開那隻手,認慫迅速。
對方手卻縮緊了,手掌一用力,強硬地鎖著葉桐轉過身。
葉桐轉身,入目赫然是被胸肌撐得鼓的緊身短袖,鎖著他的手臂小麥色,肌肉結實有力,泛著健康光澤。
一拳可以打死三個葉桐的水平。
葉桐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抬眼,看對方何方神聖。
葉桐顫巍巍,抖了抖眼皮,看這陌生的膚色,有點不敢認,
「…你是?」
不是葉桐的幻覺,對方本就不白的臉好像更黑了,媲美包拯。
「呵。」
一米九高個的男人笑了下,放他後頸的手泄憤般地重重捏了捏。
趙梧樹盯著葉桐那雙小鹿眼睛,
「幾年不見,連你哥都不認了?」
葉桐眼睛驚恐瞪大。
趙梧樹去非洲怎麼還換了個人種?出淤泥而塗抹全身?
葉桐訕訕垂眸,「…你回來了啊」
趙梧樹聲音不太熱切,「這話該我說吧?」
葉桐腦袋混亂成漿糊,他努力攪拌。
路千里說趙梧樹在非洲挖礦,可是他們卻同一天出現在了亞洲這個叫天天不靈的小山溝溝里,不是陰謀誰信啊?!
「你不是應該在非洲?」 挖礦嗎?
葉桐不敢抬頭,問。
對方呵笑了一聲,「那你不是應該在歐洲嗎?」
葉桐凝噎,五年不見趙梧樹懟人實力實現了從無到有的突破。
趙梧樹,他法定意義上的哥哥,無血緣關係,但很有血脈壓迫。
非洲這地指定有點說法。
歲月弄人,葉桐走的時候趙梧樹還是青蔥白淨的帥哥,五年過去,他變成黑皮雙開門礦工了。
趙梧樹一手能抽的他如陀螺般旋轉!
不由葉桐再多想,趙梧樹靠近葉桐,不捏他後頸了,改而攬著葉桐的肩膀,把人完全納入自己控制里。
「走吧,我倆好好——敘、敘、舊」
葉桐手無縛雞之力,磨蹭著被趙梧樹捉回酒店。
趙梧樹不僅僅外貌膚色變了,連性子也變了許多。
葉桐看出趙梧樹心情不妙,一路都垂著腦袋往前走,後頸被他鉗制著,跑也跑不掉。
直到看見趙梧樹按到了他所在的樓層,葉桐有一點不淡定了,他低頭瞅腳尖,不敢說話。
趙梧樹把他徑直帶到房門前,神色冷淡,毋庸置疑,
「刷卡。」
葉桐只好把房卡拿出來,手顫著刷了兩次才打開。
身後趙梧樹似乎輕笑了聲。
套房格局簡單,趙梧樹直接帶著他往臥室走,葉桐努努嘴,沒敢出氣兒。
下一刻,天旋地轉。
葉桐後頸一重,被扔到軟厚床被上。
他艱難翻過身,身後那人欺壓而下,鋒利張揚的五官迎面衝擊,趙梧樹緊緊扣住葉桐的手腕。
床墊微微下陷,兩人距離近的呼吸交纏。
趙梧樹目光深邃,仿佛要透過葉桐的眼睛看穿他的靈魂,葉桐垂眸躲閃,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