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拿什麼東西,於沉月雙腿有些發軟,他撐著身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了一口,就聽見對方接著說道,「晚飯吃了嗎?我給你買了點飯菜和藥,一會兒給你送來。」
「不,咳咳,不用。」於沉月立刻出聲拒絕,嚴深也不惱,反而看向了手中的袋子,他將手裡裝著食物的袋子晃了晃,發出幾聲細碎的聲響,語氣是於沉月從未聽過的溫柔,「凌頓餐廳的也不吃嗎?」
「凌頓……你知道我喜歡……」不用問,肯定是琳琅告訴他的,他知道凌頓餐廳生意好,一向是不做外賣的,要吃只能去店裡,若不是有認識的人與店家相熟,是絕不可能辦到的。
於沉月沉默著,不知該怎麼回答,對面的人沒有掛斷電話,默默地等待著他的回應,他挪動著沉重的身子坐到了沙發上,將披在睡衣上的外套裹緊,嚴深今日特地為了他跑這一趟,既然如此,自己好像沒辦法拒絕,「謝謝你,錢我會轉給你的,藥和飯菜我都……」
「不用謝,我正好還有事要出去,順路幫你買些東西,小事一樁。」嚴深說著笑了兩聲,笑聲傳到於沉月的耳邊,讓他下意識摸了摸耳垂,「至於錢,上次你聊到騎馬的時候說過,有人要是想學的話可以找你,那麼這次就當作是我交給你的學費,好不好?」
「嗯,好……」於沉月掛斷了電話,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緣故,耳垂有些發燙,他捧起杯子,本來有些泛涼的掌心瞬間溫暖起來,他本可以回房間去等對方,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想靜靜地坐在這裡。
好在他並沒有等得太久,沒過一會兒門鈴就響了,於沉月快步走去開門,11月雖然還不算冬季,但夜晚樓道里呼嘯的寒風還是讓他打了個冷顫。
嚴深見他穿著睡衣就來開門,單薄的身上只披了一件外套,臉上帶著不尋常的紅暈,這讓他心下一沉,臉上顯出幾分擔憂,「我問過弟妹,選的菜都是你現在能吃的,愛吃的,然後藥我給你買了三種,膠囊,分散片和沖劑都有,還買了兩包散熱貼和潤喉糖,若吃了藥後還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反正我現在還沒上班。」
他快速地將袋子交到對方手中,接著又囑咐起來,讓他趕緊進去,記得多喝熱水多休息,下床的時候一定記得穿多一些,特別是不要忘記穿襪子。
於沉月聽著對方的話,臉上難免有些臊,心裡想著對方為了自己買東西,還親自送了過來,應該請人進來坐坐,但自己生著病,別到時候變成對方照顧自己,所以話到了嘴邊不知該怎麼開口,就這樣,他眼睜睜看著嚴深,直到對方準備離開,幫自己關上了門。
「嚴……」於沉月半張著嘴,望著緊閉的大門,心中生出幾分後悔,再低頭看了眼手裡沉甸甸的袋子,裡面的食物都還熱著,散發著陣陣香氣,食物的最上面還有一個小袋子,打開後發現裡面裝著他需要的藥。
急忙將袋子放在桌上,於沉月轉身向陽台跑去,可等他到了那兒,朝著樓下張望的時候,卻發現嚴深的車已經走了,連車離開的背影他都沒有看到。
於沉月知道嚴深是個很好的人,從□□他人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嚴涴琳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誇過她這個失而復得的二哥,嚴泓和嚴爍雖然和嚴深不是同一個媽,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很融洽。
這幾次聚會,他經常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放在對方的身上,他觀察到,嚴深是個很細心的人,不僅做事考慮周全,而且很熱心,臉上總帶著笑,這或許和他小時候的經歷有關,但他並沒有因為相認太晚而覺得遺憾,反倒是很感激那段在孤兒院的時光。
回到桌前,於沉月拿出碗筷準備吃飯,自從嚴深出了院,他們便再沒獨處過,雖然交換了聯繫方式,但平日裡說不上幾句。
就像剛才,對方明明幫自己做了這麼多,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都沒能和對方搭上話,想到這裡,於沉月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怎麼連帶著心也變得空蕩起來。
嚴深當然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那不過是個藉口,他直接開車回了家,那隻他救助的小狗也被他帶回了別墅,它叫綿團,是一隻白色的田園犬,雖然才半歲,但聰明的很,一聽到主人車子的聲音就會搖著尾巴,跑到門口來迎接。
「綿團,在家聽不聽話啊?」嚴深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對方親昵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背,仿佛在回答他的問題,嚴深知道它想要什麼,從車的後備箱裡拿出小球,一人一狗就這樣在院子裡玩了一陣。
小狗玩累了趴回了自己的窩,嚴深也回到屋內撥通了電話,對面似乎有些忙,過了十幾秒之後才接通,對面的人聲音有些沙啞,但還是很親切地喊了一聲嚴哥哥,嚴深應下了這個稱呼,笑著說道,「小懷,今天的事多謝你,也請你幫我謝謝你男朋友。」
「舉手之勞而已,反正是他們自家的餐廳,還有嚴哥哥你誤會了,我和他才不是那種關係呢。」陳懷說著,感覺到腰上環著自己的手臂微微縮緊,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這才接著開口道,「吃飯是肯定要吃的,不僅如此,你還要將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我,你逃不掉的,等我放寒假回來,我一定好好宰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