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我和霽兒該走了。」嚴深告別了陳貴妃,牽著嚴霽的手朝著翰林院的方向走去,陳貴妃站在他們的身後,看著他們一大一小遠去的背影笑了起來,姐姐,你放心,你的孩子很好,很像你。
「爹爹!」於沉月剛走出翰林院的門,就看見嚴霽朝自己的方向飛奔而來,他蹲下身,穩穩地將孩子抱在懷裡,親昵地蹭著孩子的臉頰,「霽兒,你看上去好像很開心。」
「師傅有事,下午的箭術取消,他在陳貴妃的宮裡做完了功課,又和嚴永他們玩了好一陣子,當然開心。」嚴深的話讓本來靠在於沉月懷裡的嚴霽回過頭來,他和嚴深做了個鬼臉,然後撅著嘴說道,「才不是呢,是因為可以跟爹爹一起回家,所以霽兒才高興。」
「真的?爹爹也很高興。」於沉月抱起孩子,小心地掂量了一番,發現嚴霽比之前又長大了些,心中不免感慨,「霽兒長得真快,我想……很快就會和爹爹一樣高了。」
「還早呢。」嚴深從於沉月的手上接過孩子,他知道於沉月忙了一天,不想讓他再累著,更何況平日裡這些事本就是他做,哪裡輪得到自己的夫郎親自動手,「走吧,馬車在宮門口等著呢。」
走在宮裡的長街上,於沉月像平日那樣講述著這一天發生的事,嚴深則認真地聆聽著,時不時地發表兩句自己的看法,嚴霽對他們講的內容一知半解,自然也插不上話,剛才玩得盡興,這會兒閒了下來,難免犯困,還沒上馬車就在嚴深的懷裡睡著了。
「霽兒睡了,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嚴深將睡著的嚴霽平放在一邊,從馬車的箱子裡拿出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然後轉身抱住了坐在自己身邊的於沉月,「我知道明天休沐,但是你睡不著也閉上眼休息一下,別太累著。」
「好。」於沉月靠在嚴深的胸口,剛閉上眼,整個人就放鬆下來,他輕聲問道,「對了,那件事皇上有沒有……」
「陳貴妃和我說,父皇已經不生氣了,別擔心。」嚴深輕輕拍著於沉月的後背,將另一條毯子披在了對方的身上,於沉月聽著他輕鬆的口吻,知道此事已經塵埃落定,心中鬆了口氣,「按說這件事應該由皇上決斷,誰知你竟然當街踹斷了駙馬的兩根肋骨,皇上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我知道,是我的錯。」嚴深親了親於沉月的眼尾,懷裡的人呼吸越發平穩,他的思緒也回到了那天。
本來他也想著將人直接抓到父皇的面前,可誰知對方竟敢出言不遜,不僅對公主大放厥詞,而且還說他被王妃不知下了什麼蠱,竟然為了一個哥兒,讓父皇改了科舉的制度,順便還輕蔑地說了幾句於沉月的壞話。
聽到這樣的話,他怎麼能忍得住?嚴深表示他只想上去踹了他兩腳以示懲戒,他可不承認自己想置對方於死地,是對方自己整日花天酒地,弄虛了身子,怪不得他。
「阿父,爹爹……」嚴霽揉了揉睡眼,馬車剛好停在了王府的門口,嚴深沒有叫醒懷裡的人,他橫抱著於沉月下了馬車,吩咐善榮將嚴霽送回屋後,就徑直走回了屋內,「順心,跟廚房裡的人說,今天的晚膳做得稍微遲一些。」
金珠離開後,順心接替了她的位置,她是宮裡過來的人,不能隨意提前離開,不過嚴深和於沉月都商量好了,等到了年紀,他們同樣會好好的待她,給她足夠的銀兩過日子。
嚴深將於沉月抱上床,看著對方沉靜的睡顏,他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揚,他們在一起快十年了。
十年的光陰,彈指一揮間,仿佛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場景就在昨日,他也清楚地記得,自己用如意挑開對方頭上的喜帕時那難以控制的心跳,那些日子,他永遠不會忘記,而以後,他們肯定還會有更多、更加美好的故事。
「阿深……」於沉月在嚴深的懷裡動了兩下,他剛睡醒,身子還是軟的,嚴深將他的上身扶起,撥開對方額前的碎發,輕柔的吻像春日的細雨般落在了於沉月的臉頰上,「餓不餓?我讓他們把晚膳端進來?」
於沉月搖搖頭,緩緩睜開雙眼,「等一等。」他伸手抱住了嚴深的腰,進一步貼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阿深,這段時間……」
於沉月說著,竟不自覺地哽咽起來,「這段時間,王府里的事大都有你負責,就連霽兒平日的功課和上下學也要麻煩你,辛苦你了……我真的,真的很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