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陳懷喝了一口啤酒,看著被對方捷足先登拿走的最後一串魷魚須,不客氣地上手搶了過來,「人都走了,你就不要再介意了,行嗎?」
「所以……他就變成了你的白月光?」陳懷吃東西的手頓了一下,緊接著用力踹了凌成元一腳,「我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我以前是喜歡過他,但我現在真的不喜歡了,你聽不懂嗎?」
「那你現在喜歡誰?」凌成元握住陳懷伸過來的小腿,將自己的身體靠了過去,陳懷眼見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紅著臉想往後縮,卻再一次以失敗告終,「沒,我誰也不喜歡……你……你離我遠點……」
天殺的,這人吃什麼長大的,勁兒這麼大?
「總之,在你解釋不清楚上次那件事之前,我是不會罷休的。」凌成元親了一下陳懷的臉,然後故技重施,將人抗在了肩上,「走吧,一起洗澡。」
「我,我不去!我這次絕對不會屈服!我不會!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我……你……你今晚快點結束行不行?我明天還有課……關於下學期的畢業論文,我也要去找老師……我……」
天氣越來越冷,大四的陳懷度過了最後一個緊張刺激的期末周,凌成元的公司在年末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這些天明顯對方「騷擾」自己的時間變少了。
看著沒有任何消息的社交軟體,陳懷咬著下唇,想發出去的消息刪了又寫,寫了又刪,最終還是將手機往旁邊一扔,準備先睡個午覺再說。
陳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的目光掃到了床頭柜上的那個四肢可以隨意移動的裝飾木偶,那個東西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嚴深小時候送給他的,他一直保存的很好,現在都沒有壞。
他坐起身,把那個有些落灰的小玩意兒擦拭乾淨,卻突然在木頭底座上發現了自己的字跡,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嚴哥哥」。
「難怪,難怪那天我會……」一定是凌成元不小心弄倒了木偶,被他看到了底座上的字所以他才會……陳懷嘆了口氣,懊惱起小時候幼稚的自己,「算了,要不……去找他說清楚?」
本來還想著不知道該怎麼和人家公司的前台說明情況,誰知居然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看見了對方,凌成元坐在那裡不知在和誰講電話,臉上的表情看上去胸有成竹,和平日裡對著他的模樣相比有些陌生,但也更加的讓他移不開眼。
陳懷悄悄地靠了過去,在他身後的椅子上坐下,想著等他講完電話再聊,誰知,卻讓他聽到了意想不到的一段話——
「我知道你的意思。」凌成元笑著喝了一口咖啡,接著又往裡面加了一包糖,「陳懷……確實還不知道,他的養父母想用他來換取更大的利益……我?送上門的獵物哪有不吃的道理,其實他們的公司這些年發展不錯,想要快點更進一步也無可厚非……你別管,多事……」
凌成元掛了電話,看了一眼手機,不早了,按照陳懷的作息,現在要麼是午睡剛醒,要麼就是遊戲剛結束,想到這些,他嘴角免不得上揚,和往常一樣點開了社交軟體,準備和對方聊會兒天。
「凌成元。」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凌成元僵硬地轉過頭去,抬眼望去,看見的是抿著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陳懷,「原來,你也在騙我。」
「小懷,你怎麼……」
「那晚也是你計劃好的,對嗎?」陳懷看了一眼四周,被人欺騙已經夠丟臉的,他不希望在別人的咖啡館裡把事情鬧大,「虧我還想著,把嚴深的事情和你解釋一下,現在看來不用了。」
他徑直走出了咖啡館,他其實不知道該去哪裡,他的腦子很亂,凌成元跟在他的後面,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兩個人就這樣並排站在街上,「小懷,那晚……我承認,那晚確實是我準備了度數較高的酒,所以才會……是我……」
「別叫我小懷。」陳懷努力想甩開他的手,這一次,他成功了,「我們沒那麼熟。」他摸著有些泛疼的手臂,想起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加上另一個世界的時光,四十多年,自己居然又被騙了,對啊,是自己蠢,看不出別人對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
「凌成元,本來……我是打算寒假的時候,帶你去見一見院長,帶你看一看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和你……和你再多了解一下彼此,我真的……我真的有想過,你是真的對我好……」
陳懷抬起頭,將淚水憋回了眼眶,路過的人開始注意到他們,如果再不走,一定會引起更多的關注,「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沒關係,我不在乎,反正我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