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怎麼來得這樣晚?」於雲興照例幫他打開窗戶, 莫嘯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反而是在進屋後心虛地將手臂往身後一縮, 笑著說道, 「沒什麼, 在軍營里被瑣事絆住了腳而已。」
莫嘯成本就是個藏不住事的人, 這樣的小動作怎麼能瞞得過於雲興的眼睛,他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對方,想趁其不備繞到對方的身後,但莫嘯成怎麼可能讓他如願,幾次三番之後便用另一隻手將人圈在懷裡,不讓他繼續,「沒事,什麼也沒有。」
「那為什麼不給我看?」於雲興掙扎著推開對方,莫嘯成看著對方逐漸陰沉的臉色,這才不情不願地將胳膊伸了出來,「就是……營中出了點亂子,我……」
秦家被收回兵權不久,軍中不服莫家的人大有人在,今日雙方鬧得有些僵,使得他們不得不出手鎮壓,以至於他不小心受了些傷。
「受了傷你也不肯告訴我?」於雲興抓起莫嘯成受傷的手臂,看著上面胡亂包紮,已經開始往外滲血的布條,冷靜地從柜子里拿起剪子和傷藥,「別動,我幫你。」
明亮的燭火映照著於雲興的面龐,莫嘯成看著坐在自己身邊幫忙包紮的人,對方嚴肅的神情讓他恍惚,快一年了,曾經那個膽怯懦弱的哥兒,如今面對自己猙獰的傷口居然都可以面不改色,「好了,這幾天不要沾水,明晚我再幫你換藥。」
「雲興,謝謝你,你真好。」莫嘯成慢慢挪動椅子靠了過來,於雲興小心地放下他的胳膊,輕哼一聲別過臉去,「下次若再瞞我……我就不理你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等到嚴深他們從仟州回來,莫嘯成果然和他承諾的一樣,向他們提起了求娶於雲興的事。
於沉月知道他們心意相通,於承風雖然對他有諸多不滿,但也將他對於雲興的心看得一清二楚,他尊重孩子自己的選擇。
兩家人坐在一起商議,這門婚事很快就定了日子,莫嘯成高興的在家裡手舞足蹈,莫清雪看著兒子的模樣搖了搖頭,吩咐身邊的人一定要看好他。
可不能讓他出岔子,特別是婚禮前三天,按照規矩雙方是不能見面的,但這小子有偷跑的慣例,這次可不能任由他胡來。
「你要是敢去找雲興,我的槍絕對不饒你。」莫清雪直接將自己的長槍扛到了對方的床頭,莫嘯成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發現根本不管用後才無奈地咧嘴答應下來。
「就讓竹月跟著他去莫家。」於沉月坐在書桌前,一邊整理帳冊一邊說道,「她跟著雲興有些日子,而且做事細心周到,又懂禮數,是個能交心的人。」
「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嚴深從背後抱住對方的腰,用手勾住於沉月的一綹長發,「為什麼你們身邊的人都是女子,不管是你,還是呂琳琅,亦或是韓秋殊,按理說你們是哥兒,身邊陪著你們的人應該是哥兒比較好吧?」
於沉月聽了他的話,放下了手中的筆,有些為難地說道,「你知道的,雖說我們作為哥兒沒有讓人懷孕的能力,但與男子相仿的外貌,以及只有手上的胎記可以證明的身份……京城中的人家,除非是家生子,或是從小便定了親的,否則小姐少爺身邊斷斷不會出現哥兒,宮裡也是如此,因為怕出現紕漏,哥兒是不被允許進宮的。」
「原來如此。」嚴深點了點頭,親了兩下於沉月的臉頰,「難怪哥兒如此難找活計,這就是為什麼清環當時……那麼堅決的希望你能帶著於雲興離開的原因吧……」
成親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於雲興坐在梳妝檯前,緊張的手都不知該放在哪裡才好,「別緊張。」於沉月將清環給他準備的金釵插在他的發頂,再伸出手來幫他擦上口脂,「一切都有喜娘幫你,莫嘯成也會陪著你,什麼都不用怕。」
「哥哥,謝謝你,謝謝你們……」於雲興眼眶一紅,積攢著的淚珠就要落下,「沒有你們的幫忙,雲興……」
於沉月連忙握住他的手,出聲安慰道,「用不著謝,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別哭,還沒上轎子呢,妝可不能花。」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莫嘯成看上去比於雲興還要緊張,當握住對方的手時,整個人都是緊繃的,拜天地時僵硬的模樣更是讓莫清雪笑個不停,於雲興蓋著紅蓋頭,看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感覺的到,對方的掌心全是汗,連指尖都是燙的。
「雲興……你真的……真的很好看……」莫嘯成坐在床邊,說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在打結,「我……我們……是不是該……該洞,不是,休息了。」
於雲興緩緩地點了點頭,交杯酒的酒香還留在他的齒間,莫嘯成的手從袖口逐漸摸到了他的腰帶,二人的臉越靠越近,他的心跳聲也越發明顯,都兩年了,他們還是第一次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