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於沉月在看見嚴深的那一刻,眼眶就紅了,但身旁站著許多人,他只能忍著淚,將自己的雙手覆在對方的掌心,「我擔心你,所以找來了。」
顧不得旁人,嚴深看著對方的模樣,直接將人橫抱起身,於沉月和往常一樣去摟對方的脖頸,不想再次牽扯到痛處,但他不想讓嚴深擔心,咬著牙忍了下來,「我們先回屋。」
嚴深抱著人徑直走回了屋內,本想將他放在床上,但於沉月推脫說身上不乾淨,怎樣都不願弄髒床鋪,「把我放在凳子上就好。」
「沒關係,衣裳我即刻找文昌拿,你先坐在床邊。」嚴深小心翼翼地將於沉月放下,他不知道對方有傷,但動作一如既往的輕,「瘦了,比我出門前瘦了。」他心疼地揉了揉對方的臉頰,走之前摸著還帶點軟肉,現如今又消瘦下來,氣色也差了許多。
坐在於沉月的身邊,他伸手去摟對方的腰,於沉月就這樣順勢靠在了嚴深的身上,屋內就他們二人,於沉月的淚水頃刻間決堤,順著臉頰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了嚴深的胸口,「阿深……以後不要再這樣嚇我了好不好?我好害怕……我還以為你真的……真的離我和霽兒去了……」
「對不起,月兒,對不起。」縱使嚴深再厲害,此時此刻的他,除了不停地重複著那一句對不起之外,什麼也說不出口,是自己糊塗,是自己小看了這一趟出行,害的自己的夫郎受了委屈,一路趕到了仟州,是自己的錯,「對不起,我的夫郎,我的王妃,我的寶貝,以後都不會了。」
他能明顯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喘息和身上的顫抖,明明是久別重逢,可對方的淚水就像刀子般銳利,一刀一刀地割開了他的心。
他溫柔地用吻一點點親去對方眼尾泛起的淚花,安撫著對方不安的心,那雙圈在於沉月腰間的手微微縮緊,也不知碰到何處,懷裡的人突然僵住了身子,朝別處挪了挪。
「怎麼了?」嚴深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不適,想起剛剛見面時,於沉月被人攙扶的場景,不好的念頭瞬間在他的腦海中炸開,他鬆開手,直接就掀開了對方的衣裳,裡面的一幕讓他觸目驚心——
本該白皙無痕的腰側,此時竟紅了一片,幾處腫起的部分還泛著大塊的青斑,雖沒有出血,但足以讓嚴深感到驚顫,「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
「沒,不要緊的。」於沉月慌忙地扯過對方手中的衣裳,心虛地擋在傷處,但這樣的話自然糊弄不了嚴深,他不依不饒繼續詢問著,沒辦法,於沉月只好把昨晚的事悉數告知,「我太心急了,才會從馬上摔下來……就……就滾了幾圈,估計磕碰到哪兒了,才會……」
「從馬上摔下來了!」嚴深的聲音愈發大了,於沉月朝門口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聲張。
但嚴深絲毫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關切地打量著他,「其他地方呢?傷到了嗎?胳膊,腿,還有頭,頭傷到了沒有?當時有沒有昏迷?你知不知道要是傷到了腦袋你會……」
嚴深說到這裡,自己哽咽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伸手再次抱住了對方,這次他格外的小心,生怕又弄疼了於沉月,「對不起……但你太不小心了,以後騎馬的時候要更加注意才行。」
「我知道……以後騎馬我會注意的……」於沉月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腳,他主動抱住對方的腰,小聲地說道,「阿深,其實,我的左腳好像也……」
院子裡,薛苓剛給韓秋殊診完脈,就看見嚴深一個人走了出來,他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麼,提著自己的藥箱走上前,從裡面拿出了幾瓶藥,「王爺無需過分擔憂,王妃的傷我已經看過了,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更沒有傷到要害,擦幾日藥便能恢復。」
「多謝。」嚴深先是接過薛苓手裡的藥,緊接著走到文昌的面前,拿過對方手中屬於自己夫郎的包裹。
「文昌,這次你辛苦了,我和月兒都很感謝你,等回了王府,會給你論功行賞的。」說完,便吩咐善榮,讓他多打些熱水進來。
等嚴深走後,長颶才走到韓秋殊的身邊,神情疑惑地看著善榮將熱水送到門口,只見他並沒有進去,反倒是敲了敲門,就這樣自然地將熱水從門口遞了進去,「我說,主子回屋了,你們三位還愣在這裡不太好吧?一個都不進去伺候,就不怕淮王責罰你們?」
「你不懂。」文昌到現在對長颶都沒有好臉色,他摸了摸身後的兩匹馬,自顧自地說道,「王妃的事,一直都是王爺親自去做,從不假手於人。」說罷,便轉頭看向文壽,和自己的弟弟聊了起來,不再理會長颶。
可對方似乎不願意就此結束,長颶溜到他的身後,剛要搭上文昌的肩膀,手就被文壽一把攥住,力道之大讓他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老傢伙,拿開你的手,離我哥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