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妻室?」嚴深不相信北麟帝會讓嚴涴琳做妾,他朝四周看去,好奇地問道,「不知,那人在何處?可否與本王一見?」
「臣……臣也想知道他在哪兒。」韓岐豐悽慘一笑,挺拔的身姿頓時顯出些許落寞,「當年若不是家裡反對,他就不會不辭而別,離我而去……」
韓家的人確實做得出來,被棒打鴛鴦,到現在都想著對方,還敢在他的面前稱呼對方為自己的妻子,倒是個長情之人,嚴深見狀,只說自己會為了妹妹盡力而為,韓岐豐感激地朝他鞠了一躬,而他沒有多做停留,將信交給了韓岐豐後便再次進宮去了。
「難得你們兄妹二人一同求見。」北麟帝放下奏摺,故意不去看嚴深,走到他的身邊拉起了一旁的嚴涴琳,語氣是對待女兒特有的溫和,「有什麼事非要急著見父皇?」
「父皇,女兒不想嫁人,就想一直陪在父皇身邊。」嚴涴琳撒嬌似的拉著北麟帝的手不放,嚴深抬起頭瞥了一眼,低下頭暗自憋笑起來,北麟帝摸著自己女兒的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輕輕踢了嚴深一腳,「胡鬧,哪有女兒家說這種話的,再說了,你要是想一直陪在朕的身邊,朕大可以破例允許你和駙馬一起住在宮裡,不嫁人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
「但女兒和他之前素昧相識,盲婚啞嫁怕是不妥……」嚴涴琳看了看嚴深,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幫她說話,誰知對方還未開口,北麟帝就先一步生起氣來,「盲婚啞嫁?你是金枝玉葉,朕是金口玉言,怎麼就成了盲婚啞嫁?」
北麟帝皺著眉,轉過頭來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嚴深,恨鐵不成鋼地用手猛指了兩下,接著重新將目光放到嚴涴琳的身上,「你少跟你二哥學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再說了,他不也是朕賜的婚?現在你看他和你二嫂……」北麟帝一提起此事,就忍不住用手拍了兩下桌子,「好到朕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果然父皇還在氣他想要讓霽兒當世子的事。嚴深心虛地摸了摸鼻尖,早知道這樣,他就該先和月兒商量後再說,可嚴涴琳不知此事,以為父皇是為了讓她嫁人而故意說給她聽得,她將身子靠了過去,黏在北麟帝身上不肯離開,仿佛對方不取消指婚,她就永遠不會起來似的,「父皇,求您了,我真的不喜歡他,更何況……人家有心儀之人……」
「有又如何?朕是天子,你是公主,即使是成親了,朕讓他休妻他也得休。」北麟帝一甩衣袖,察覺出不對,直接問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朕都不知道,你居然先一步得知?」
嚴涴琳瞄了一眼嚴深,緊著趕緊從趙喆手裡接過茶,笑吟吟地放到了北麟帝的手邊,「父皇,紙包不住火,您也不希望女兒嫁的不開心對吧,再說了,您是天子,是明君,何必要讓女兒和那個狀元成為一對怨偶,這豈不是有負父皇的聖明?」
「你倒是有理。」北麟帝接過嚴涴琳的茶,喝了一口後拍了拍對方的手背,「罷了罷了,那就隨你,不過若有一日,你有了心上人,可不許瞞著朕。」說罷,北麟帝這才讓跪在地上的嚴深站起身來,「肯定是你查的,錦禾要是知道你這臭小子一天到晚和我作對,她一定……」他欲言又止,談起莫錦禾,他的心終是格外柔軟,「她一定會說……你像極了她。」接著,他看向嚴涴琳,自己這個從未和母親見過面的女兒,「你也是,我的女兒,今後一定會嫁給更好的人。」
嚴霽的百日宴會如期舉行,北麟帝雖然表面上還在埋怨嚴深的不是,但當對方將嚴霽抱到他懷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關心起自己的孫兒,臉上也沒了剛才的慍色,於沉月坐在嚴深的身邊,有些緊張地看著北麟帝將孩子交給乳母,乳母身邊立刻圍過來一群嬤嬤,嬤嬤們手裡拿著各式各樣,充滿的吉祥寓意的小物件。
百日抓周的儀式是為了討個好兆頭,嚴霽在乳母的懷裡睜著眼,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歪著腦袋在四周的人群中張望,最後朝著於沉月的方向伸出手,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嗚咽,像是在和自己的爹爹撒嬌,於沉月和嚴深笑著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他站起身來走到嚴霽的身邊,從乳母的手中接過孩子,「乖霽兒,看到嬤嬤手中的東西了嗎?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小傢伙胖乎乎的小手顯然更喜歡於沉月的長髮,抓著不肯鬆開,嬤嬤們沒辦法,將物件一點點地往前挪了挪,嚴霽此時才注意到它們,他放下手中的長髮,懵懂的眼睛轉來轉去,左看右看,緊接著,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將自己的小手搭在了裡面那塊有些厚重的金牌上,還發出了啊嗚啊嗚的聲音。
其他的嬤嬤們退到一邊,唯有拿著金牌的嬤嬤將東西交到了北麟帝的手上,對方看了一眼手裡的金牌,又低頭看了一眼於沉月懷裡的嚴霽,小傢伙好像對拿走金牌的行為非常不滿,伸著手臂,似乎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北麟帝接過嚴霽抱在懷裡,笑著蹭了蹭孩子的臉蛋,「霽兒不愧是我嚴家的人,淮王,你知道他拿的是什麼嗎?他剛剛拿的是朕的令牌,看來這小傢伙以後肯定大有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