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前,你說熱便喝了一碗,午膳的時候你又說是沒胃口要再喝點開胃,我就同意你喝了一碗,這一碗,你還有什麼藉口?」嚴深把碗放回到桌上,坐在於沉月的身邊,想聽聽對方怎麼辯解,「我……我就是太熱了才會忍不住想喝的……」於沉月明顯沒有底氣,他知道自己已經找不出什麼合理的藉口,索性就不找了,「都怪今年夏天太熱,不是我的錯。」
嚴深看著平日裡那個循規蹈矩的於沉月,如今為了一碗酸梅湯和自己耍賴,他只覺得高興,自己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就這樣被對方的小情緒戳中,他想看到更多,更多不一樣的月兒,越來越自在的月兒,嚴深笑著捏了捏對方的臉頰,軟下語氣說道,「我知道暑氣難消,但還是要顧及你的身子,薛苓也同你說過,切不可貪涼,這酸梅湯,冰鎮過後拿出來,太過寒涼,等一等,等到稍微溫熱些的時候再喝也不遲。」
「知道了……」於沉月乖巧地靠在對方的身上點了點頭,沒辦法他知道自己理虧,「那你不生氣了?我應該不需要受懲罰了吧?」
「我本來也沒有生氣。」他明明知道自己從來都是嘴上說說,沒有真的罰過他一次。嚴深看向書房那一盆已經完全融化的冰,重新端起了酸梅湯,「懲罰就算了,饒你一回。這裡的冰都化了,你不是要回去睡午覺嗎?我讓他們再搬幾盆過去,這碗湯等你睡醒了再喝。」
於承風如今換了閒職,也不需要日日進宮,閒來無事,時不時就會和於沉月他們小聚一番,今日又是如此,待到傍晚時分,那王府的馬車就駛到了於府的門口,嚴深拉著於沉月下了馬車,將手裡的茶葉遞給在門口等待的於承風後,親切地打了聲招呼,「岳父,我們來了。」
一開始於承風還會有些不習慣,畢竟是王爺,尊卑有別,這樣尋常人家的稱呼,顯然是不合適的,可嚴深沒有架子,說話做事又十分妥帖,幾次三番之後,他也就默認了,「快進來吧,菜都備好了。」
飯桌上,於沉月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又盛起一勺話梅番茄,於承風坐在對面,酸的咽了咽口水,有些驚詫地問道,「沉月,你不覺得……這些東西都太酸了嗎?」今早王府派人過來送食譜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倒是察覺出些什麼,「要不要讓他們先把冰糖綠豆湯端上來?」
「不酸,我最近身上懶懶的,總沒胃口,吃點酸的正好。」於沉月擦了擦嘴,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吃有什麼問題,「綠豆湯……我怎麼記得應該是酸梅糕?」
「是我改的。」嚴深也覺得最近於沉月有些太過於喜酸,今日送食譜前,他特地看了一眼,命人偷偷改了最後一道甜點,「你最近喝太多酸梅湯了,晚上又吃酸梅糕,你不會覺得胃難受?」
「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綠豆湯了,怎麼才一年就換了口味?」於承風命人將那盤糖醋排骨擺到自己面前,說什麼都不肯讓於沉月用湯汁去泡飯,「王爺再怎麼慣著你,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不可以再吃了。」
飯後,嚴深和於承風說,今日他準備和月兒宿在於府,明天一早再走,於承風連忙推辭,既然嫁入皇家,那就和尋常人家不同,能經常回來吃飯他就已經很高興了,哪裡還有留下來住宿的道理。
可嚴深卻說,這是孝道,月兒和自己都想多陪陪他,雖說他的話句句言之有理,於承風也終歸是答應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吩咐身邊伺候的人,明天天一亮就必須叫他們起床,要早些回去才是。
「真的?爹爹同意了?」於沉月躺在自己原來的那張床上,高興地坐起身來,伸手就要抱,嚴深不客氣地抱起對方,將人輕輕壓在了一旁的衣柜上,「如何,你夫君是不是應該得到些獎勵?」
眼看他的手指已經勾到了自己的腰帶,於沉月笑著朝他不安分的手拍了兩下,略帶遺憾地說道,「可惜,我爹爹讓我一會兒去他那邊拿點書,你等我回來,我再給你獎勵,好不好?」嚴深知道長輩的事耽誤不得,沒辦法只能緩緩地把人放了下來,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免得被看出什麼。
於沉月趕到書房,於承風先是趕走了身邊的人,然後面色凝重地讓他坐下,於沉月低著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敢先出聲,對面的人看著他這副樣子急忙開口問道,「沉月,最近身子怎麼樣?」
「身子?」原來是問這個,於沉月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茶,結果一口沒喝上就被於承風搶了過去,「問你話呢,身子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變化?」
「爹你別擔心,兩個月前薛苓給我把脈,就說我恢復的很好。」於沉月盯著對方手裡的茶,不明白為什麼不讓他喝,於承風嘆了口氣,從另一個壺裡倒了杯溫水遞給了他,「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喜酸,而且身子乏力,總是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