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到了。」趙喆笑著將人引到了書房外,於承風這才回過神來,他笑著朝趙喆淺淺鞠了一躬,接著走了進去,熟練地跪下身,「微臣……不,草民於承風叩見皇上。」
「起來吧,朕知道你受苦了。」北麟帝看著眼前的人,比一年前蒼老了些,但他知道,自己和淮王都有派人照顧,比起其他的那些犯人,他已經好了很多,「朕想著,復你太傅之職。」
「皇上,草民年事已高,怕是不能擔此重任,教育皇子了。」於承風說著,伸出自己的手,以前那雙握筆的手,如今卻變得粗糙起來,虎口和掌心都帶著未痊癒的傷,「這樣的手,殿下們見了,要笑話草民的。」
「這樣……那朕就給你個閒職,可不能再推脫。」北麟帝看向窗外的天,悠悠地說道,「你先回去吧,想來淮王已經派人在宮外等候了。」
坐上王府的馬車,看著窗外熟悉熱鬧的街道,身邊的金珠和以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只不過這次,說得全都是沉月和王爺之間的事,「老爺您不知道,王爺把別院重新修整,給公子當書房,公子不知道多感動……」
於承風聽著這些不合規矩的事,想起於沉月信中那有意無意間透露出的對嚴深的喜愛,他沒想到,自己的決定居然歪打正著,讓孩子有了一門好姻緣。
「金珠,沉月已經是王妃了,你怎麼還稱呼他公子呢?」於承風明白,雖然嚴深對於沉月很好,但規矩不能破,「沉月要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你也要記得提點兩句,不能一味地慣著他。」金珠心虛地癟了癟嘴,平日裡,都是公子提點她的地方比較多。
到了王府,嚴深早就等在門口,見人下了馬車,他上前幾步,想親自去攙扶對方,於承風嚇得縮回手,連忙制止了他的動作,「王爺,草民豈敢……」
「岳父,都是自家人,不要計較這些,你我相稱便好。」嚴深的手還懸在半空,於承風沒辦法,只能靠上對方的手臂,「王爺費心,不知沉月這幾日身體如何?」
「月兒恢復的不錯,說起來都是我不好,害得沉月受傷,讓岳父擔心。」嚴深帶他直接去了於沉月的屋子,因為於沉月暫時還不能下床,所以不能出門迎接,「月兒很掛念岳父。」
於沉月此時正焦急地坐在床上,看見於承風走來,他忍不住朝門口喊了一聲爹爹,於承風聽到他的聲音,自己的腳步也快了幾分,進到屋中,看見於沉月坐在床上,忍著淚水朝他笑,他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將人抱進了懷中,「沉月,孩子,你……你怎麼樣?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
他當然知道嚴深把於沉月照顧的很好,但他還是想聽自己的孩子親口告訴他,告訴他一切都好,他才能安心,於沉月抱著他的父親,他知道爹爹的不容易,這些年都是他一個人照顧自己,如今年紀大了,還要去那種地方受苦,「爹爹,沉月一切都好,都怪我,都是沉月沒用,現在才把您接回來。」
「沒有,我的沉月已經很努力,做得很好了。」於承風幫懷裡的人擦了擦眼淚,然後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笑著說道,「王爺把你養得好,我看你都胖了。」
「哪有……阿深,不,王爺都說,我受傷的這些日子,瘦了不少……」於沉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神飄向站在一邊的嚴深身上,「我胖了嗎?」
「哪有。」嚴深和於承風一起坐到他的身邊,嚴深故意盯著於沉月的臉,打趣道,「岳父您不知道,他啊,怎麼都養不胖。」
「確實,沉月被養得確實挑嘴。」於承風贊同地點了點頭,「王爺有所不知,沉月從小就嗜甜的很,小時候疼得晚上都睡不著,到了夏天又喜冰,明明冬日的時候窩在被子裡不肯出來,說怕冷,但到了盛夏,卻又背著人偷喝剛拿出來的酸梅湯……」
「爹爹!」於沉月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紅著臉瞪了一眼還在偷笑的嚴深,「別……別在王爺面前說這些……」
「岳父提醒的事,小婿記下了,等到了夏天一定會看緊了他,不會讓他偷喝。」
晚膳也是在於沉月的房中用的,嚴深搬了張小桌子架在於沉月的床上,雖說看上去十分別捏,但總不能他和於承風在一邊吃,把於沉月一個人晾在床上。
嚴深和往常一樣,先將盛好的鴿子湯遞給於沉月,然後又往他的碗中夾了好幾塊排骨,絲毫不避諱於承風的目光,「你昨天說想吃蒸排骨,今天我就讓他們多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