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爍聽了,眉頭不免皺了起來,將手伸到韓秋殊的背後,緊緊摟住他的肩膀,「怎麼,我待你不好?說得好像你和二哥二嫂的關係很好似的。」
韓秋殊抬起頭,看著嚴爍的臉,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他想把笑聲藏在袖子裡,可聲音還是從指尖,從袖口漏了出來,「你吃醋?吃你二哥的醋?原來你也會吃醋,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可要再對我好點,你讓我滿意了,我自然就不會再提別人。」
嚴爍意識到自己失態,可嘴上不饒人,他扭過頭不看在自己懷裡笑得發顫的人,一抹紅爬上他的耳根,「胡說什麼,是你困了才會有這種錯覺,你……你熬不住就先睡一會兒,反正還有一段路……」
韓秋殊看他這樣,起了玩心,說什麼都不肯睡,非要盯著他看,嚴爍咬著牙,想放兩句狠話,可無奈自己對著韓秋殊怎麼都說不出,明明不該是這樣的,明明應該是他聽自己的話才對,結果自從進了宮,自己反而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到了天壇外,所有人都必須下馬車,步行過去以表虔誠,嚴深他們走在隊伍的前列,看著最前面自己父皇的背影,一步步走到天壇中央,再一步步邁上高台,祭祀官跪在台上等候,祭天所用的祭品早已準備完善,整齊地擺放在祭台之上。
「跪——」隨著祭祀官的高呼,北麟帝跪下雙膝,向著上天參拜敬香,高台下的眾人跟隨著他們的君主跪下了身,敬香完畢,北麟帝並未讓人攙扶,獨自站起身,回到台下,將太監手裡捧著的玉器端起,一個人再一次走上高台。
北麟帝再次跪下身子,將手裡的玉器高高舉過頭頂,祭祀官跪著將它們同祭品一樣放置在祭台之上,把準備好的酒送到北麟帝的手上,他接過酒杯,將酒灑在天台上,台下陪祭的皇子、群臣,都低著頭,隨著祭祀官的話,和北麟帝一起三跪九叩,敬獻蒼天,祈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最後,北麟帝站起身,看著準備好的祭品全部被送進火爐之中,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中被燒成灰燼,意味著這些被神靈帶回天上享用,他作為帝王的願望將會實現。
回去的路上,北麟帝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聽身邊的趙喆說著午後的事宜,突然,寒光乍現,他的身體向後仰去,伸手抓住了飛來的物什,北麟帝摩挲著手裡的東西,睜開眼,發現是一支箭。
趙喆看了一眼皇帝手裡的東西,又看向帘子上被捅破的洞,一向謹慎的他驚出一身冷汗,大喊道,「有刺客!」本來安靜的隊伍因為這句話瞬間大亂,北麟帝的馬車被侍衛們圍在中間,他面帶寒意,當著趙喆的面緩緩抬起一隻手,「抓人,朕要活的。」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嚴深下意識伸手拉住身邊的於沉月,將人護在身後,文昌和文壽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就圍了上來,護在馬車的左右。
怎麼會這樣?他忍不住想,自己居然改變了這麼多書中的情節?馬車外的聲音越來越嘈雜,他想掀開帘子,尋找一些線索,但一隻箭衝破了防守,直接飛進了車內,插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
嚴深知道事態越發嚴重起來,他從身後的箱子裡抽出劍,仔細叮囑著身邊的人,「現在我要去父皇那邊,月兒,你小心地躲在這裡,我讓文昌他們上來保護你,無論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出來。」
「阿深,別……」於沉月拽住對方的衣袖,他注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知道對方是非去不可,自己留不住他,於沉月紅著眼眶,依依不捨地放下了手,「你……你去吧……小心些,不要受傷。」
「你放心。」嚴深摸了摸腰間的香囊,「你忘了?上次給我的平安符,我可是還帶在身上的。」
馬車外,亂箭紛飛,嚴深未穿甲冑,提著劍朝北麟帝的馬車奔去,嚴泓也恰好在同一時候趕到,他們掀開門,看見北麟帝端坐在正中,沒有絲毫的害怕,腳步躺著一支被掰成兩半的箭。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嚴深和嚴泓在這種時候也沒有忘記規矩,嚴泓見皇帝臉色未變,小心地說道,「五弟和兒臣說,弟妹懷著孩子,不能及時趕來救駕,還望父皇恕罪。」
「無妨,老二老三,坐。」北麟帝讓他們同坐,二人不解地面面相覷,北麟帝看著他們的模樣,突然輕笑一聲,「其實,你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但也不必太過擔心,和老五一樣,護住自己的身邊人就行,朕還沒有無用到需要自己的兒子來捨命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