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說。」嚴深抱緊了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沒有如果,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你父親事情也有了眉目,而且我們成親都半年了,說不定過幾個月孩子都有了,胡思亂想對身體不好,不要再想這些不存在的事情了好嗎?」
「嗯……好。」於沉月拍了拍對方的背,享受著這個溫暖的擁抱,「聽你的,我不想這些了。」
幾天後,嚴深和於沉月去接人,看到的是穿著樸素,卸去妝容的小麼,他手裡拎著個包裹,小小的一個,裡面是他的全部家當,「我把唯一的一點兒首飾和衣裳都給他們了……媽媽說,在外穿著不合適……換了些等價的銀子給我……」
「別害怕,跟我們走吧。」於沉月將人帶上馬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玉華樓的人都站在門內,靜靜地看著小麼離去,一門之隔,人與人就差之千里。
「等到了那兒,別人若問你的家世,你就說是我的遠方親戚,過來投奔我的。」於沉月坐在他的身邊,幫他整理了下衣裳,「以後你可不能再叫小麼了,聽薛苓說你從小不知道姓甚名誰,你要是不嫌棄,就隨我姓於,我想了想,雲興是個好名字,以後你就叫於雲興好不好?」
「好……」小麼說著就要哭,他已經從清環那裡知道了於沉月他們的身份,沒想到對方不嫌棄自己,還願意給他取名字,於沉月拿出帕子幫他擦淚,對方有些不好意思,吸著鼻子道謝,「謝謝哥哥,以後我就是有姓有名的人了……」
到了莫家,莫其康和上次一樣,在門口等著嚴深,見車來了,便熱情的迎了上去,伸手掀開了帘子,腦袋直往裡鑽,「那小傢伙在哪兒呢?讓我看一眼!」
嚴深看著那顆亂動的腦袋,抄起馬車上的軟墊就打了過去,「你小心把人嚇著。」莫其康直接迎面挨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縮了回去,於沉月牽著小麼,也就是現在的於雲興的手下了車,讓他過去給對方看一眼,莫其康在眼前乖巧瘦弱的人身邊轉了一圈,忍不住問道,「十八了?真的假的?看上去不像啊,十五六歲的樣子,比我十七歲的外甥小一大圈。」
「你外甥是男子,又是習武之人,能比嗎?」嚴深不客氣地給了對方一下,莫其康假裝疼得叫了一聲,嚇得於雲興身子顫了一下,躲到了於沉月的身後。
「倒是個膽小的,沒事,進了莫家以後就好了。情況我都知道了,你們帶來的人自然不能做那些苦差事,我四哥家的小哥兒正好到了讀書的年紀,身邊缺個人伺候筆墨,讓他陪著怎麼樣?正好跟著一起學。」
「那太好了。」聽到可以讀書習字,於沉月連忙幫著答應下來,「以後雲興就麻煩舅舅你多照看著了。」
「小事。」莫其康笑著拍了拍於雲興的肩,緊接著從地下撿起塊小石頭,朝著後面扔了出去,「滾出來臭小子,都看見你了,這麼沒規矩,看我怎麼向三姐告狀。」
「舅舅,在外人面前給我點面子。」看上去和嚴深他們比稍顯稚嫩的男子從假山後面跑了出來,朝嚴深他們行禮,「大哥大嫂好。」說著,他繞過他們湊到於雲興的面前,仔細地觀察起來,「我聽到了,你叫於雲興對吧?以後進了莫家就是自己人,我叫莫嘯成。」
莫其康的二姐沒有嫁人,是招的上門女婿,對方是個讀書人,進了莫家的門後才得了功名,所以就一直住在這裡了,生的孩子也姓了莫。
「你……你好,少爺。」於雲興乖順地朝他行了禮,莫嘯成透過袖口隱約看見對方手腕上的印記,想看得清楚些,便抓起他的手,誰知於雲興害怕地大叫起來,於沉月立刻上前將人摟進懷裡安撫,「不好意思,他有些怕生。」
其實於雲興自從秦奕那件事發生後,就有些害怕男子的觸碰,身上還有未消失的鞭痕,他剛剛被莫嘯成抓起手,以為是被對方看到了手臂上的傷疤,所以才會忍不住叫了起來,他緊緊地拽住於沉月,渾身顫抖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少爺……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是我不好……」莫嘯成呆呆地看著對方,在於沉月的懷裡縮成一團,好不可憐,「我就是想看清楚,看你是不是哥兒,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