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只可惜,我們要換個方法救人了。」於沉月看向身後,秦奕居然沒有直接衝出來,他用手撫著心口,小聲地問道,「金珠帶人來了嗎?」
「來了,嚴爍正在大廳里和秦將軍聊著呢。」嚴深拉著於沉月往大廳里走,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猛砸東西的聲音,嚴深用手捂住於沉月的耳朵,讓他別聽,於沉月卻笑著放下他的手,告訴他自己再也不會害怕秦奕了。
「王爺,王妃,小兒魯莽,還望恕罪。」秦將軍見他們完好無缺的出來,心中鬆了口氣,知道自己回來的及時,秦奕還沒有闖下大禍,於是立刻跪在他們面前,為自己的兒子道歉,於沉月看著從小教自己武功的秦將軍,急忙和嚴深一同拉起對方,心中生出一絲不忍,「將軍為國征戰,保衛疆土,是北麟的功臣,至於秦奕……將軍只要以後好好管教便可。」話雖這麼說,但於沉月自己知道,秦奕性子彆扭,以前又受盡了家裡的寵愛,要什麼有什麼,求什麼得什麼,早就被慣壞了,是再也教不好了。
薛苓扶著清環一步步走出秦府的大門,說什麼不願意直接回宮,鐵了心一定要先送清環回玉華樓,嚴爍看著清環奄奄一息的樣子,也不能多說什麼,便和薛苓一起將人搬上了馬車,還派人按照薛苓的要求,立刻回薛家去取需要用到的藥材,「二哥二嫂,多謝。」他的話一向不多,但和韓秋殊一樣,不喜歡欠人情,這次的事,是於沉月讓金珠去請回的秦將軍,他記住了,以後一定會報答,「以後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
「放心,絕不和你客氣。」嚴深朝他揮手告別,於沉月則回身看向府內,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皮甲的人跑了出來,「月哥,好久不見。」眼前的人身形健碩,臉上卻還帶著些孩童的稚嫩,嚴深看對方拉住於沉月的袖子,好像很熟的樣子,臉上有些不解,於沉月幫對方擦了擦頭上的汗,無奈地說道,「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不過確實是長大了,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不然你父親也不會這麼快回來。」
「爹一向最慣哥哥了,都把他慣壞了……」少年說起秦奕,不免有些傷感,「月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當年你為了幫我和他爭吵,他也不會糾纏和欺負你這麼多年……」
「與你無關,小恬你不要自責。」於沉月安慰道,「他一向看不起哥兒,你是他親兄弟,他還那樣對你,如今你只要在軍營里聽你爹的話好好做事就行,不用管他。」說完,於沉月將人拉到嚴深的面前介紹起來,「王爺,這是秦恬,秦奕的兄弟,是個哥兒,剛進軍營不久,這次若不是他騎馬加急去找秦將軍,可就來不及救人了。」
「原來如此,多謝。」嚴深朝他點點頭,看見於沉月手上殘留著血漬,便從自家的馬車上取下水壺,將水倒在帕子上幫於沉月擦手,「手上還留著血,趕緊擦一擦。」
「沒關係的,一點點而已。」於沉月不好意思地看向身邊的秦恬,秦恬笑著打趣道,「果然,月哥找了個好人家,幸好沒成為我嫂子。」
「小恬,你錯了,他不過是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娶我的。」於沉月想起秦奕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因為他是個不會付出真心的人。」
「逆子,你是不是真瘋了?皇子你也敢得罪!」秦將軍一腳揣在秦奕的背上,秦奕跪在地上,低著頭咳了一聲,秦將軍見他這樣,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抽出棍子就要打,「我怎麼教出你這種混帳東西?」
「因為有其父必有其子。」秦奕抬起頭,臉上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當年在塞外,你非要帶我回來,母親以死相逼,不是也阻止不了你?」
「你……」說起秦奕的母親,秦將軍一時語塞,他知道自己對不起他的母親,當年在塞外,與那樣的異族女子發生感情,還生下了擁有外族血統的秦奕,但到底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怎麼能流落塞外,於是他決定把孩子帶回北麟,可異族的女子他卻不能名正言順的給一個身份。
「別帶我的孩子……我什麼都不要,別帶走他……」他到現在都記得,對方自盡之前最後的樣子,那樣充滿恨意的眼神,他沒想到那樣柔弱的女子會奪過他腰間的佩刀,為了自己的孩子想拼死一搏,可終究是敗了,他在外多年,怎麼可能打不過一個靠種藥材為生的弱女子,他想把人扶起來,想再好好談談,可她就像山崖上隨風搖曳的野花,用那把刀刺進了自己的心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你殺死了我的娘親。」秦奕抬起頭,那眼神就和當年的女子一模一樣,「你也是個騙子,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所以你就像我一樣,在塞外找了個女人,還讓她有了孩子?」秦將軍閉上眼,他不願意再看到這樣的眼神,一瞬間,他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將手中的棍子隨意扔在地上,背過身去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娘絕不會希望你成為現在這副模樣,如今我知道,那個女人身體不好,現在懷著孩子一個人在塞外,可憐我那未出生的孫兒,在他娘親的肚子裡才幾個月,你就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罷了,我已經派人接那女人回北麟,也通知你母親儘快從娘家回來,等那個孩子生下來,我們來養,不需要你這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