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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的辦法就是浩浩蕩蕩在他爸媽的小木屋旁邊建了座醫院兼研究所,然後拉了一百多人過去。
家裡已經有的、對這方面研究感興趣的來自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醫生,被他雄厚的資金打動,加入了這個大家庭。
現在科研資金實在難申請,尤其這方面研究了這麼久沒個成果,本身很多研究者當然是有傲氣的,但是……
盛斂給的太多了。
他其實早就在準備了,為了藺青時的身體,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醫生都抓過來關在小黑屋裡給他一個百分百不會出問題的方案。
不僅是生產,他希望藺青時能健康,總是蒼白的臉會紅潤起來,不再氣短,藺青時話少,也只是因為一句太長的話會讓他喘不過氣,如果有一天,他希望藺青時可以隨意去想去的地方。
而不是連去一趟農家樂都得瞻前顧後。
他當然願意為藺青時解決一切顧慮,但他更希望藺青時不再有這樣的煩擾。
不過錢到位了,也得等這些醫生能夠空出手來。
總不能扔下治到一半的病人或者進行到一半的實驗跑過來。
盛斂只是有錢,又不是一手遮天了。
而且這樣的大場面可不是普通的有錢能解決的,饒是盛斂都有點吃力——畢竟還需要現金流維持公司運轉。
要不是燒錢,他才不會老老實實去上班,現在盛氏的規模他就是天天遊手好閒都不會輕易倒的,但是更多的錢,就能給藺青時帶來更堅實的後盾。
藺青時眨眨眼,把眼眶泛起的熱意眨回去,輕聲對盛斂道:「多謝。」
他不想盛斂聽出他語氣里的顫抖,只說了兩個字就截斷了話頭。
自從開竅之後,盛斂就一直很貼心,這會兒體貼地沒有點破藺青時帶著鼻音的兩個字,心裡卻很受用。
他扯開話題。
「走吧走吧,我爸媽肯定已經做好飯了。」
坐飛機的時候藺青時不舒服沒吃多少,這會兒確實餓了,便低低嗯了一聲,順著盛斂扶住他後背的手往眼前土黃色的莊園裡走去。
藺家當然有莊園。
即便衰敗了,不到末路窮途,他們這樣的人家是絕對不會變賣家產的,不僅是面子的問題,一旦露怯,周邊環伺的對手們就會一擁而上。
不過他們家的莊園和眼前的不同,那裡面的每一棵草和每一束照進來的陽光都經過精密計算,維持著整個莊園的美感。
眼前……一切都是隨意的。
偌大的院子是用簡單的圍牆圍出來的,進了門後,地上是被踩得堅實的泥地,角落放著幾個水缸,有一口井,院子裡有幾隻雞,有些聒噪,對齜著牙的小土狗視若無睹,不過院子裡沒見到雞窩和狗窩。
還有幾個歪七扭八的架子,上面攀著不知道什麼植物的藤,亂糟糟的,冬日卻還能見些綠色。
兩人一進門,孫鹽就立刻聽到了動靜。
她從左邊作為廚房的廂房裡探出頭:「快快快,進來坐,馬上開飯了!」
「誒喲!」孫鹽注意到院子裡的雞和狗,「盛大山!盛大山!死哪兒去了?讓你看著點雞鴨鵝別讓它們進院子!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
廚房裡炒菜噪音大,她剛才都沒能聽見外邊雞飛狗跳的動靜。
家畜家禽的味道都不會好聞,哪怕他們都是勤快人,這也是沒辦法解決的事情。
不說藺青時懷孕了,就算沒懷孕,藺青時大概也受不了這個味道。
盛家父母不會因為這個自卑,他們只是接受他們和藺青時的生長環境不一樣,並去體諒他。
盛大山剛才去擺碗筷了,家裡養的平時都在這個院子裡作威作福慣了,一個沒看住就又跑進來。
聽到老婆喊,他趕緊抄起靠著牆的地膚做的掃帚。
「去去去!」
孫鹽往圍裙上抹了抹濕漉漉的手,抓過空氣清新劑噴了兩下:「先進來,外邊有味兒,屋子裡能好點。」
藺青時確實放輕了呼吸,但他沒表現出不適,微微笑著和盛母搖搖頭:「沒事的。」
進屋的腳步卻加快了。
所有人默契地忽視了這一點。
屋子裡確實沒什麼味道,這款空氣清新劑是平時王媽總用的那種,藺青時幾乎是一進屋就放鬆下來了。
雖然這次出行是說走就走,但盛斂當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免得藺青時住得不舒服。
以防萬一,若是藺青時實在住不慣,旁邊的醫院裡自然有為他準備好的房間。
一頓豐盛的午飯已經擺在桌子上了。
盛母提前記下了藺青時的忌口和偏好,這一桌子全是按照藺青時的口味做的,盛家人都不挑食,吃什麼都行。
吃過飯之後藺青時睡了一個下午。
飛機兩個小時不算遠,但對藺青時來說依然算舟車勞頓,要不是盛斂怕他胃疼把他搖醒,或許他會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身上疲憊胃口不佳,藺青時晚飯沒吃多少,人也有些懨懨的,為了不讓盛家父母擔心強撐著多吃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