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可不是!欸,而且盛總現在可不一般了,那麼大的家產,你就說,他和個男人結婚,連個後都沒,能甘心?那麼多錢呢!全白賺了?」
「這倒是哈,要換了我我也得要個小孩,這可是家裡真有皇位要繼承了。」
「是吧。」這人聲音篤定,看周圍人都看著自己,不免帶上點洋洋得意,「尤其是,盛總他對象,那男的,家裡勢力也不小看著還病殃殃的,嘖嘖……我看這把是要吃了絕戶之後再……嘿嘿,人生贏家啊。」
「而且現在那女的家境不行了吧?要是盛總真有那意思還不得巴巴貼上去?我看吶,就是借著這次機會,郎情妾意,這是要死灰復燃了!咱們盛總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享齊人之福,到時候搞個私生子,美啊!」
這話聽著,今晚這頓飯都不用醋了,酸得要命。
盛斂怒極反笑,背後編排人也就算了,他和藺青時結婚後,兩人演得再好,這類言論都不可能杜絕的,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人家過得好,非得臆想一些不如意出來給給自己失敗的人生墊一腳好顯得「人人平等」一些。
若是平時,盛斂只會覺得酸雞不必理會。
可千不該萬不該,這人竟然咒藺青時!
而且這話還傳到了藺青時耳朵里,真是髒了少爺的耳朵。
盛斂可聽不得這個。
這下他的臉徹底陰沉下來了,大手捏成拳,青筋暴起,瞧著凶神惡煞,裡面那幾個絕對討不了好。
藺青時沒再拉著他。
他還以為能聽到什麼有意思的八卦呢,相信盛斂是一回事,想看他的熱鬧是另一回事——可就這點事兒?比起藺家內部的腌臢事兒,這點造謠力度都是小兒科。
藺青時興致缺缺。
在盛斂獰笑著進去砸場子之前,身後卻響起了一陣高亢的女聲。
「芸芸,他們怎麼這麼說!」
藺青時下意識皺眉,耳膜一陣嗡鳴,心臟跟著重重一跳,盛斂立刻轉了個方向,扶住藺青時的肩把人整個圈在懷裡,輕輕順著藺青時的背。
好在藺青時只是忽然被尖利的聲音嚇了一跳,很快緩了過來,因著手腳有些發軟,倚在盛斂懷裡沒動。
附近的侍應生也上前提醒那位女士音量降低些。
回過頭,兩個年輕女人站在不遠處,顯然其中一個是這次謠言的另一個當事人,紅著眼眶咬著下唇,臉通紅。
另一個挽著她的手,一臉憤怒,雖然降低了聲音,但嘴裡還是咒罵著,扯著當事人的手就要往裡沖,看起來確實氣得狠了,連盛斂和藺青時兩個人站在一旁都沒看見,直衝著包間裡去了。
門開著,裡面自然也聽得見外面的動靜,女人喊的這一嗓子讓包廂里瞬間安靜下來。
直到兩人進去,很快又響起了女人怒罵造謠者的聲音。
盛斂這才扶著藺青時慢慢進去。
他也沒想到這次同學聚會會變成這樣,高中的時候接觸不多,大家似乎都是有分寸的正常人,既然藺青時感興趣,他出點錢請大家聚一聚也沒什麼,現在麼……盛斂不準備吃這頓飯了,多大臉啊,造他謠還想吃他的?他是有錢又不是傻。
一團亂的包間裡,盛斂也沒多大動作,輕輕敲了敲門,篤篤兩聲不算重。
按照他平常的作風,怎麼不得摔一把椅子,反正他也賠得起,可藺青時剛剛受了驚嚇,再有噪音怕藺青時心臟不舒服。
依然有效。
盛斂板著臉的時候很有壓迫感。
所有人視線聚焦到盛斂身上,看到他出現,連罵聲也停了,包間裡鴉雀無聲,只有女人微弱的啜泣聲,那個被稱為芸芸的女生抹著眼淚,看著性格有些懦弱,只是哭,全程都是她朋友在為她出頭。
盛斂沒管某些人驟然變青的臉色,摟著藺青時的手緊了緊,若無其事地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零零散散響起幾聲訥訥的「好久不見」,名人的八卦誰不愛聽啊,剛才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誰也沒跳出來說點好話,這會兒一個個心虛的模樣,滑稽得像在演喜劇。
「這是藺總吧?哎呀久仰大名,兩位看起來感情很好啊,哈哈……」
「看著都般配,有些人真是亂說。」
「來,盛總坐主座,咱們今天可得好好謝謝盛總,大氣!」
乾巴巴的幾聲吹捧沒得到兩人的回應,於是場面再次沉寂,盛斂低著頭,理了理藺青時的衣擺,仿佛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如藺青時衣服上的一點褶皺重要,態度輕慢到了極點,卻也沒人敢說什麼。
「王武?」盛斂回想了一下,對這個滿臉平庸的男人沒什麼印象,「還是李武……算了,你叫什麼隨便吧,到時候法院會告訴我的律師——哦對了。」
他隨手點了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