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琨神色複雜地在三個人之間滴溜溜轉,眼珠子一轉,下定決心要為兄弟兩肋插刀,誇張地揮揮手:「盛斂!」
他得幫斂哥一把!
黃琨推著外婆走了過去,笑得十分憨厚。
「哎呀好巧,竟然在醫院遇見了!」他目露關心,「斂哥,這,這是怎麼了?」
黃琨的視線落在藺青時身上,只禮貌地停留了一秒就收了回來。
「沒什麼,養養身體。」
藺青時第二次見到盛斂的朋友——第一次是在婚禮上,他禮貌地點點頭。
黃琨恍惚了幾秒——再怎麼說,盛斂家裡這位也太好看了!蒼白和虛弱半點也不影響美貌,反而還增加了一點別樣的風味,任誰看到都得愣幾秒,更重要的是氣質,即便是坐著,也氣場強大到不可忽視。
能和這樣的人結婚,做夢都要笑醒了,伺候一下咋了,他想伺候還伺候不上呢!斂哥還天天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哦不對,盛斂在外面抱怨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去離婚,實際上呢,自己給人當牛做馬很開心嘛。
好歹毒的計謀!讓別人以為藺總是壞脾氣就不會有人和他搶人了是吧!
黃琨家裡有點小錢,比不上藺家,沒和藺青時接觸過,但對藺家這位大少爺也有所耳聞,向來都是爸媽嘴裡「別人家的孩子」,他就說,怎麼可能是盛斂嘴裡那樣的。
腹誹歸腹誹,面對旁邊那個眼巴巴看著藺總的金毛,黃琨還是力挺自家兄弟的。
他熱情地湊過去:「這位——金醫生,請問一下,咱們醫院拿藥在哪兒拿,我得幫我外婆拿藥嘞!」
「就在……」
「欸!我這人路痴,麻煩您帶我跑一趟成不?」
「你到前面問一下……」
「我這人社恐,你就幫幫我吧金醫生。」
礙於這身白大褂,金澤無計可施,愣是一句話沒能說完整,就被社恐黃琨直接上手半拉半拖地帶走了。
黃外婆笑呵呵地看著外孫鬧騰,自己舒舒服服曬太陽,也不摻和,假裝聽不見。
盛斂對著黃琨比了個感謝的手勢。
雖然此人不足為懼,雖然你剛才躥出來我還嫌你礙事,但謝了,兄弟。
藺青時只覺得一陣莫名其妙的喧鬧後,面前就只剩下了盛斂。
抱著他的水杯,靜靜蹲在一旁,藺青時看他就心煩,他不知道自己在煩些什麼,也不願深思,索性別開眼不看。
就算是沒懷孕的時候,藺青時也很容易累,現在更是。
這太陽曬著曬著,他的眼前就越來越模糊,不知什麼時候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向來蒼白的臉色透出一絲紅暈,盛斂小心翼翼地給藺青時蓋上毛毯,生怕把人驚醒,湊近了,連呼吸都屏住,不敢驚擾好不容易能睡個安穩覺的藺青時。
……近看,這張臉更好看了。
剛剛喝了水的緣故,淡粉色的唇晶瑩,看起來就很好親。
盛斂蹲下後就起不來了,手上很忙似的一會兒掖毛毯一會兒暖手,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看,直到熾熱的視線讓藺青時眉心不安地跳了跳,這才收斂起來。
眼看著藺青時的臉被曬久了有些不正常的泛紅,盛斂錘了捶發麻的腿,站起身,幫人擋著太陽。
太陽走一點,他也跟著走一點,活像一朵向日葵,只是他的臉永遠朝著藺青時,盯久了,盛斂向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子,乾脆利落俯下.身……
「斂哥,大庭廣眾的,收斂點。」
身後傳來黃琨的調笑,盛斂毫不在乎,依然用嘴唇輕輕碰了碰藺青時的臉頰,軟軟的,就是太瘦了,得再養養才好。
隨後他若無其事的起身抬頭,挑了挑眉壓低聲音:「取完藥了?」
厚臉皮的樣子黃琨都自愧不如。
他晃了晃手裡的袋子:「行,哥們兒不打擾你了,那醫生的底我給你探過了,博士畢業,海歸,牛得很,這學歷吊打你啊,你家藺總不就喜歡這一款?」
盛斂不是讀書的料,小學就開始偷偷倒賣東西,玩具零食什麼流行倒什麼,心思就沒放在學習上過,不過腦子好使,學歷也還過得去,普通二本,上大學的時候又創業忙得天昏地暗,差點沒能畢業。
藺青時就不一樣了,一手抓學習一手抓公司,竟然也能硬生生扛著壓力靠自己上了頂尖大學,後來喘過氣了,還去跨專業讀了個碩士,選的自己感興趣的漢語言——反正他又不用找工作,愛讀什麼讀什麼。
他有一篇訪談,就表達了對高學歷人才的肯定。
聽了黃琨的話,盛斂撇嘴。
學歷有什麼用,畢業證再怎麼鍍金,他和藺青時的結婚證也是實打實的,誰也別想插足。
反正就是個小醫生,在醫院多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