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
盛斂等了幾分鐘,依然沒動靜。
欸欸,不是,上次打了十幾個,這次響了能有十幾秒嗎?這是找人的態度嗎?
盛斂和手機陷入了僵持,好像要把手機瞪出個洞來。
「行了斂哥。」喬雲平拍拍他的肩,「趕緊回去吧你,別在這兒擠我了,回你那大別墅去,藺總不是有事兒找你麼?」
斂哥嘴硬:「他找我我就回去啊?我又不是他奴才,死裝的大少爺誰樂意伺候。」
喬雲平沒接話,看了看地——天塌下來有他斂哥的嘴頂著,嘴上說著很不爽的樣子,現在都已經站在十米外的電梯口了。
電梯停在某一層遲遲沒來,那雙一看就貴的要死的皮鞋在髒兮兮的地面上一點一點的,沒多久就徹底失去了耐性,奔著安全通道去了,那跑步姿勢和安全通道標識那小綠人一個樣。
喬雲平看了看樓層數。
10樓。
嘖嘖。
回回出來吐槽藺總,一年了,愣是沒接過「離婚」這個話題的茬。
*
盛斂平復了呼吸,控制著自己的腳步看起來不會太急促,學著藺青時平時不緊不慢的樣子,從容地站在大門前。
要開門的手頓了頓。
這次打開……不會又給他來個空房間吧。
門開了。
盛斂收回沒挨到門的手,微微低頭,對上了王媽笑眯眯的眼睛。
「藺少爺叫我開門的。」
……忘記門口有監控了。
盛斂清咳一聲,若無其事大步往裡走。
「這麼著急找我回來幹什麼?」
他裹挾著一陣冷風闖了進來,今天天氣不太好,伴隨著潮濕的陰雨天的,是隨之而來的降溫,冬天馬上就要到了。
兩人在一年前的冬天相識並步入聯姻,現在,一年後的初冬,他們竟然會有一個孩子。
藺青時有些恍惚,他剛剛因為坐車吐過,此時身上還在一陣陣發冷,被冰冷的空氣刺得往一旁縮了縮,攏了攏腿上蓋著的毛毯,揚了揚下巴,示意盛斂坐下。
只是剛才進門時候還面色如常的男人忽然臉色沉了沉,坐下的力道好像要給沙發來個泰山壓頂。
看著莫名其妙坐在旁邊又不開心了的盛斂,藺青時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不願落下風,冷硬著眉眼睨盛斂一眼,冷聲道:「怎麼,趕你走你也不高興,喊你回來你也不高興?」
還不是某位大少爺避自己如避蛇蠍。
聽到藺青時的質問,盛斂冷笑一聲——他出發前換了備用的衣服,進家門之前甚至還特地噴了香水!就是為了不讓剛才粘在身上的燒烤味氣味刺激藺青時嬌貴的鼻子,他自問做的足夠好了,結果呢?
一進門,還是被藺青時嫌棄了!
剛才藺青時往沙發邊邊上靠的小動作別以為他沒看見,他盛斂又不是瞎子!
他知道藺青時身體不好,自認也足夠體貼了,沒想到這人就像捂不熱的石頭,半點不會為之動容。
但看著藺青時發白的臉色,盛斂還是忍住了脾氣,沒有嘲諷回去,只不耐煩地追問:「找我到底什麼事?」
一摞紙被拍在盛斂面前,足足有一巴掌那麼厚。
藺青時和杜家一家子說了這個消息後,包括他的妹妹,眾人一致覺得他既然迫不得已要留下這個孩子,那麼還是得告訴盛斂的。
既然決定好要告訴盛斂,那麼就完完全全——包括相關論文——全部給他看。
畢竟孩子另一個父親也要承擔起責任嘛!
盛斂疑惑地翻了翻,被各種術語衝擊得頭昏腦脹:「這什麼?」
難道是藺青時終於要和他提前離婚了?
這年頭,離婚協議書都要寫得這麼複雜嗎?
盛斂應該覺得解脫,但不知為何,一股火氣騰得從他心口燒了起來,這不是他前幾天還在和朋友說的事情嗎?要是藺青時提出來,他還能再賺一筆違約金,而且結婚一年也已經基本上達到了他的目的,現在又能回歸自由,再也不用和這個難相處的大少爺朝夕相對地演恩愛夫夫實際上每天從早到晚冷戰……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但他怎麼一點也不想看到眼前這摞紙呢?
難道……他終於被藺青時變態的古怪脾氣虐出斯德哥爾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