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有了这一通话,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无比沉默。
船公将两人渡至对岸时,已然到了次日清晨,天边显出些鱼肚白,两匹马儿正在对岸悠闲的吃着草。
冉暮秋认出其中一匹正是宋渊往日里骑的那匹名驹,另一匹旁则站着宋渊身边的长随。
那长随见了二人,忙矮身行礼,又道:“主子,所有的都备好了。”
宋渊没说话,只点点头,又跟半日前将冉暮秋掳至马背上那般一样,再次将他扛上了马。
冉暮秋已经不再挣扎,只是被马背硌的肚子疼,刚不舒服的动了动,就又被横着一抱,面对面的抱在了对方怀里。
宋渊一夹马腹,马儿就往前奔了起来。片刻,冉暮秋感觉到青年抬臂一指,在他耳侧同他道:“从这边再往北走五天,就是上京城。”
“我从那来,策马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就想着早早的来见你。”
冉暮秋缩在他怀里,安如鸡的不敢说话。
“可惜。”头顶的人忽然道:“我原想风风光光迎娶你,或是嫁给你的。”
“但如今,却有点儿不想了。”宋渊垂眸,顺手撩了下少年被风吹得扬起来的碎发,“就这么将你扛回王府,嫁衣一披,冠冕一戴,从今往后不再让你见到任何人。”
“小秋,”他一笑,“若是如此,你可会觉得委屈?”
“……”
冉暮秋闭着眼睛不说话,只默默数着脑海里一直在一点点跳动上涨的季淩的虐心值,眼睫毛上莫名沾了些晶莹的水雾。
宋渊定定看着他的脸,片刻,也没再说话,一扬马鞭,便接着往前走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再度吧嗒吧的慢了下来。
冉暮秋靠在青年怀中,正昏昏欲睡,却忽然听见他轻道:“还是来了。”
冉暮秋还以为宋渊在同自己说话,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又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后背一紧,忙控制住脑袋,没有回头。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宋渊扬声道:“如今,本王是该叫你一声季老板,还是再叫你一声弟妹?”
冉暮秋先感觉到风的声音,片刻,背后传来一道熟悉至极的嗓音。
“一介草民,实在当不起老板二字。”那人的声音嘶哑,不比冉暮秋被娃娃堵了一天一夜的嗓子要好多少,“季某只是来接相公回家而已。”
宋渊一手勒缰绳,另一手仍揽着怀里人的腰,马儿在原地踏步,他眼神则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