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冉暮秋,他此刻应当继续循照方才的隐约猜到的思路,说几句无数个初级渣攻贱受文里经典的虐心台词——
既然正确答案很可能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自己面前,还是那种一点也不复杂的单字解,那么直接照抄上去, 或许是快速完成任务、立时遁出小世界的最快方法。
然而,若能做到这样当机立断, 冉暮秋就不是冉暮秋了。
他到底还是怂,遇事不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跑。
着急忙慌的推开对方的手,刚要下床,就被一条手臂从身后抱住,拉回了怀中。
冉暮秋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靠近,比方才烫得不止一星半点,像一直被极力压制的情绪在开始一点点倾泻。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季淩的呼吸声。
冉暮秋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停,立时跟炸了毛的猫似的,迅速从对方怀里躲开,可又知道此刻怕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从这间屋子里逃出去,于是只更加努力的缩到了床脚。
夏季锦被薄薄一层,被少年胡乱的攥着拢在身前,只余一双腿露在锦被外。
贪凉,也没穿中袜,淡绿色丝质寝衣的裤脚因方才的挣扎而掀起来了一大半,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连同精细到好似易碎的踝骨。
一看便娇生惯养,是拿金银丝绸养大的瓷人。
这样的瓷人合该与其他同他一样金尊玉贵的人摆在一起,灰扑扑的泥人无论如何装扮,也掩盖不了一身的尘土味,也遮不住掌心粗糙的茧。
只怕稍微碰上一碰,对方细嫩的肤肉就要被磨出红痕。
怎么也是不相配。
季淩盯着他露在外面的肤肉片刻,忽的伸手,圈住了少年那截细细的脚踝。
冉暮秋整个吓得一抖。
季淩用他的脚做过的事情何止一样?
若说起先他还能偷偷得意,觉得自己那般对他是成功的羞辱,可如今再想起当时的虐心值不涨反跌,这才隐隐觉得,当时的自己,或许更像在拿肉包子打狗。
此刻气氛又有点不太对劲,冉暮秋脑子里立时就跟断了弦似的,往后躲去。
若不是嫌太过丢脸,他甚至想要叫出声来,抽开还不够,还在他身上蹬了好多下,最后才“嗖”一下,将脚也缩进了被子里去。
这下总算是盖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哪里都看不到了。
“……”
空气再度凝滞。
季淩腰腹上挨了几脚没什么力道的踢,倒是半点儿都没摇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