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暮秋勉强定了定神,吩咐阿强道:“不去跑马山了,掉头去盈风阁。”
阿强站在一旁,应了句“是”,跨坐上马车前面,一甩马鞭,匆匆的驾着马往闹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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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风阁附近原就热闹,如今更是人声鼎沸、闹声喧天。
冉家父子俩本就是这麓凉的热闹人物,小少爷幼年痴傻、娶男妾冲喜一事,便已然占据了麓凉坊间数年来的饭后谈资,如今,老子又死得这么不干不净,大家就更有谈兴了。
冉家的马车到了之后,冉暮秋带着阿强匆匆拨开人群往盈风阁妓馆里去,一路上就听到了不少带着自己名字的闲话飘进耳朵里。
说什么的都有,冉暮秋只当没听到,一路往妓馆里头去。
结果刚一进去,就被那老鸨哭天抹泪的讹上了,说是冉员外这么一死,吓傻了她们盈风阁的新头牌不说,还吓跑了不少客人,这损失该如何赔?
冉暮秋哪里应付得来这种突如其来的场面,他人甚至还没那老鸨高壮,被揪着衣服领子推搡得摇摇晃晃,小脸涨得通红,只能慌乱的将手里的银子玉佩什么的一股脑掏出来给了对方。
对方拿了银子,这才又立时收了泪,指挥了几个龟公过来帮忙抬人。
人群熙熙攘攘的,都挤在外头看热闹。
冉小少爷虽说名声大,但平日里多是和一些富家子弟玩在一处,去的也是高档酒楼、城外马球场一类的地方,倒也甚少在街头巷尾露面。
此刻,他这样站在马车边上,不少人都是头一回见到他的真容。
且见小少爷身形纤细,表情委屈,额上都累得冒出了一层细汗,除去那张招人的脸,神情也颇为惹人怜。
有人看他看得傻了,自然也有看不惯的。
不知是谁啐了声:“冉家父子俩都是色胚!老的在外头嫖,小的也爱干这事儿,小小年纪就强抢了良家少男过门日日折磨,和他老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丧天良的!”
有人嘻嘻笑道:“你是钻在人家床底下看了不成?我瞧着冉小少爷生得细皮嫩肉,身板儿怕是没多少力气,保不准他不是使力气的那个呢?”
麓凉不比京城,就算再富庶也不过是座江南小镇,这里的百姓大多大字不识一个,讲起闲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多的是爱往下三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