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才哭得有些厉害，夜盲症又加重，冉暮秋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就看见那头的车灯亮了些，一个修长的人影微跛着朝他走来。
冉暮秋也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青年头发很乱，眼眶也红，脸颊上被揍出来的血痕还未干涸，是很新鲜的伤痕。
他就站在离冉暮秋两步远的地方停住，抹了一把嘴，抬头看他，问：“冉暮秋，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
“你是自愿的吗。”
冉暮秋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从他跟蒋霄订婚，这群人开始发疯起，他们说的话，他就已经不明白了。
他只是个小炮灰，唯一的金手指就是系统给的剧本，因为脑袋不够聪明，照着剧本走都能把事情搞砸，更不要说，每次给他分到的攻略对象，总是有这么高的自主性。
一个人就很难对付了，冉暮秋又哪里能够聪明到，明白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冉暮秋不说话，越泽就盯着他。
刚醒过来的少年眼皮肿得跟什么似的，手指头搭着车窗的边边，正委屈而迷茫的看着他。
越泽极力的忽略他身上那些明显到无法忽略的痕迹，喉头动了一下，干脆将话问得更明白了一点——
“你喜欢他吗。”他道，“你说不是，那我现在就带你走。”
说着，他就朝少年伸出了手，却也没再上前一步，只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冉暮秋呆呆的看着他。
这下，他终于听懂了。
……可是为什么？
明明是两个人的故事，他这第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搅进来的。
然而，此刻再想这个问题已经毫无意义。眼前的场面，明显是世界线崩到已经不能再崩的程度，冉暮秋只想知道，自己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会发生什么。
他脑袋里只剩一片浆糊，正费力的思考这两种回答会带来的可能性，就听另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后方传来。
“——小秋。”
冉暮秋抬起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了自他认识蒋霄以来，对方最为狼狈的样子。
总是衣冠楚楚的男人此刻再没有半分平日里的样子，他撑着车门站起来，模样比越泽好不了哪里去，尤其眼神，难得有几分忐忑。
他在被冉暮秋发现自己给他用了那种东西，发现冉暮秋想跑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慌过。
因为蒋霄自己知道，他可以想办法让冉暮秋同自己订婚，也可以使手段让越泽出局，甚至如果他想，他都能够让越泽在这个圈子里身败名裂，永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