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鼓起勇氣,上前一步抬腿壓在羅漢床上靠近瓏淵,屏著氣息動作飛快地將瓏淵從上到下摸索一遍,腰間、袖中別無他物,雲浮視線落在瓏淵攏得一絲不苟的衣襟,有些猶豫。
陸吾的聲音響起:「找到沒有?」竟是帶了一絲焦急。
雲浮顧不得其他,飛速地將手伸進了瓏淵的衣襟,隔著一層薄薄的中衣,雲浮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手下傳來的溫熱結實的觸感,那結實緊緻的肌理輪廓分明,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她強自定神,在衣襟間急切摸索,終於觸到一塊溫潤的物件。
拿出來一看,見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質地溫潤,色如凝脂,鏤空雕刻著兩條盤曲交纏的龍,龍身蜿蜒如波浪起伏,雙龍周身雲氣翻卷輕盈流動,似要破玉而出。
雲浮在如何也在瓏淵身邊呆了數十年,從未見過他佩戴過這枚玉佩,次看看這卻有幾分眼熟,但她一時也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這玉佩被注入了不少是神力,想來應是瓏淵十分重要的東西,否則也不會時時貼身放在身上了。
雲浮施法將神力抽取出來,照著陸吾教的法子將那縷神力瓏淵識海,當瑤殊設下的禁制被擊散時,雲浮興奮地大喊:「解開了!」
陸吾聲音卻比她還大:「玄暉和瑤殊在三十四重天打起來了!三十四重天要塌了!」
第99章
雲浮又驚又悚:「他們怎麼會忽然打起來?」
陸吾有些氣急敗壞:「我也不知道,陛下解了咒也要一炷香時間才能醒來,三十四重天恐怕撐不住一炷香了!」
天庭的三十六重天,每一重天都相互支撐,若是三十四重天真的被打塌了,那麼整個天庭都將不復存在。
雲浮只覺得心好累,她看了一眼瓏淵,或許是禁制已破,那雙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凝成一抹帶著愁緒的悲憫。
雲浮深吸一口氣,將玉佩原樣放回瓏淵懷裡,再次將仙氣探入瓏淵的神識……
雲浮來到三十四重天的時候這裡已經一片狼藉,太微宮因為附有神力依然完好無損,其他仙宮玉府已經有半數淪為廢墟,雕樑畫棟的廊柱橫七豎八地倒伏在雲海之中,金樓玉階殘破不堪,玉屑流珠滾了滿地。
玄暉正小心地將昏迷的瑤殊放在太微宮牆角,吩咐魔兵看護後,轉身便朝著阻止他的諸仙揮出一劍。
漆黑的長劍上太陽紋映出猩紅的光,當神力注入神劍的那一刻,霎時間風雲變幻,天地為之變色。
諸仙驚恐萬狀,毫無昔日儀態,慌不擇路地躲避令人聞風喪膽的神劍湮日。
雲浮看見陸吾亦在其中,他轉眼間飛出數百米外,堪堪避過湮日的劍氣,而那些沒有來得及躲閃的神仙,連一絲聲息都沒有發出就頃刻間化為灰飛,消散在湮日之下。
雲浮臉色發白,她素來聽說想玄暉如何殘酷無情,他的神劍湮日如何可怖,卻從來沒有過多的感覺,這一刻卻切實地體會到了被死亡籠罩的恐懼。
一眾魔族看見玄暉輕而易舉就讓曾經趾高氣昂的神仙煙消雲散,發出得意放肆的笑聲,囂張地迴蕩在三十四重天。
在親眼看見同袍毫無招架之力就消逝於湮日劍下,諸仙紛紛面露恐懼,站在雲端恨不得離玄暉老遠,誰都不敢再靠近一步。
玄暉凌空而立,俯視著他的手下敗將,暴發出張狂邪肆的笑:「膽敢攔我就要付出代價,本座今日就要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六界最強的神,誰才有資格成為六界之主,哈哈哈哈……」
他果然是為了天帝之位來的。
雲浮深吸一口氣,天宮傾頹,魔族放肆地踩踏在聖潔的仙宮,任由鮮血塗抹純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玄暉積年累月的怨恨和野心。
在玄暉肆無忌憚的笑聲之下,眾仙一退再退,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三十四重天。
雲浮壓下心中的恐懼,驟然飛至玄暉面前,凌空與他對望:「小仙奉北辰宮之命,前來拜見二殿下。」
玄暉收了笑,看雲浮的眼神如看螻蟻:「你是什麼東西,讓瓏淵出來說話。」
也不知道現在距離一炷香時間還有多久,雲浮強自鎮定道:「二殿下今日所為已放下滔天大罪,陛下不願見你。」
玄暉目光陰戾:「怎麼,是不願見,還是不敢見?」
雲浮道:「今日是陛下繼位大典,陛下不願與二殿下起爭執,今日之禍,全由二殿下釀成,他日陛下定會清算。」
「啊~~」玄暉拖長的聲音令雲浮一陣肝顫,「想起來了,本座見過你,你是瓏淵的仙使,既然特地趕來送死,那麼本座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