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嘯行語氣陰森地對雲浮道:「就算知道這些事情也無濟於事,因為今日註定是你們的死期。」
徐嘯行說完這句話後,被縛靈索牢牢困住的兩人沒有露出憤怒或恐慌的神情。也不像十幾年前被他囚禁的兄長一般怒罵或是求饒,只是靜靜地,目光憐憫地看著他,仿佛他不過是淵中螻蟻,跳樑小丑。
這個認知讓徐嘯行感到不快,心中戾氣翻滾,只要殺了他們,得到他們的靈力,他就可以順利進階化神期,離仙途更近一步,這個想法又讓他微微興奮起來,面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笑。
被縛住的女子似乎是嘆了口氣,然後偏頭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的男子:「師兄。」
噬靈散和縛靈索對於凡間修士或許是索命的法寶,但云浮和瓏淵不是凡人。
要擺脫眼前的麻煩很簡單,只需要解除封印動用法力就可,不過這樣一來勢必會將身份大白於天下,到時候天庭那邊也就瞞不住了。
雲浮此刻再次詢問瓏淵的意思,不是問他眼前的情況要如何做,而是問他身份暴露後該如何向天庭那幫神仙交代。
瓏淵動作自然地站起身,縛靈索仿佛遭遇天敵的小蛇,未經法術催動便自行收縮,膽怯無聲地滑落至地面,宛如屈服於無形的威壓之下。
他的面容依舊波瀾不驚,目光平靜如初,但看徐嘯行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雲浮見狀,知道瓏淵已經下定決心,遂也跟著站起來,輕輕跺了跺腳,像抖落灰塵般將可以束縛住渡劫期修士的縛靈索給抖到地上。
徐嘯行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駭異,瞳孔劇烈顫動:「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其他幾個長老同樣驚恐萬狀,雖然方才進入密室時,為了布陣還沒有來得及將人綁上祭台,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掙脫宗門秘寶,這可是連化神期修士都奈何不得的法寶,莫非此二人的修為遠不止……可是這怎麼可能?!
此刻幾人已經顧不得其他,不管什麼修為,只要進了這密室,誰都無法再逃出去,徐嘯行和幾個長老連忙催動陣法,企圖用陣法先禁錮住兩人再說。
幾人毫不猶豫地催動體內靈力注入陣法,四周牆壁的血紅符文泛起詭異的紅光,仿佛真的有鮮活的血液在其間汩汩流淌,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陰森氣息。
然而更令人心悸的是,六百年前流傳下來,由歷代高階修士不斷改進的陣法,竟對雲浮和瓏淵毫無作用,他們毫髮無損地站在密室里,卻足以讓在場的幾人心生無限恐懼!
雲浮朝著徐嘯行勾起一抹輕蔑的笑:「現在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你惹不起的人了吧。」
這時瓏淵朝向前邁了一步,他面朝徐嘯行,目光卻未曾在對方身上有絲毫停留,連個眼神都欠奉,只見淡金色的神力在掌心緩緩匯聚,逐漸凝成一個熾熱耀眼的光球,修仙之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小小的光球之中,蘊含著的是能夠摧毀山河、撼動天地的恐怖威力。
雲浮見下一秒神力就要朝著徐嘯行擊去,大驚之下連忙阻止:「師兄!」
瓏淵回神,掌心輕輕一翻,朝下一壓,光球立刻消失於無形。
雲浮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地看向瓏淵,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和擔憂:「師兄……不要殺他們。」
天行有常,縱然身為神仙,也不能隨意濫殺無辜,剝奪凡人性命,否則必遭天譴。
瓏淵將手負於身後,垂下了眼瞼,沉默不語,雲浮卻鬆了口氣,好在她及時喚回了瓏淵的理智,沒有讓他失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徐嘯行等人早已被嚇的面色青白,魂不附體,他們本就供奉魔神,此情此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幾人轉身欲逃,卻因過度的恐懼使不出半點力氣,只能像蛆蟲一般在地上蠕動爬行,一邊爬一邊抖如篩糠,每一個細微的戰慄都透露出他們內心深處的極度恐慌與絕望。
瓏淵冷淡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徐嘯行回神,驚恐地看向瓏淵,徒勞地掙扎:「不……上神饒命……」
瓏淵面容猶如深潭,看似平靜無波,然深潭之下,是深不可測卻又令人恐懼是源泉,無端讓人心底發寒,他身形凝定不動,靜靜地盯著徐嘯行,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徐嘯行卻感覺體內的靈力猶如決堤的洪水,不受控制的外泄,丹田如被無形的利器扎通了無數個小孔,其中靈力爭先恐後地向外逃逸。
身為修仙之人,最殘忍的懲罰無異於數十年修為毀於一旦,徐嘯行滿臉絕望,他雙眼圓睜,嘴唇顫抖著,只能無助地發出微弱的呼喊:「不……」
然而他們虛弱的祈求終究只是徒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靈力充沛的丹田,在短短數息之間徹底枯竭,數十年來的修為一點點消逝,直到變成廢人。